2007 年 4 月 11 日 星期三  |
化蝶  |
化蝶
那藍黑色的面紗漸漸被撩去,
東面的天空飄起了微紅的雲霞.
清晨的湖面平靜得令人屏息.
彷佛每呼吸一下, 都會把這寧靜優美的環境破壞.
我站在橋上等待著.
---
一個小小的黑影穿過雲霧, 從遠處拍翼飛來.
是琉璃蝶.
琉璃蝶偏愛紫天香的獨特氣味.
就是這一朵長在湖邊, 黯然微垂的紫天香,
把一隻琉璃蝶吸引了過來, 在花上翩躚起舞.
這二十年來, 我獨自活在內疚和回憶之中.
一直支持下去的, 是找尋紫天香信念.
終於給我找到了, 但又如何?
萊斯早已死了.
+++
勞斯, 萊斯.
我們是這樣稱呼對方的.
我們上同一所大學.
這條橋是我們邂逅的地方.
那天我在橋上走著,
一隻外形獨特的蝴蝶吸引了我的目光.
我雙手擱在欄上, 身體亦跟隨著蝴蝶的飛行移動.
走著走著, 我竟沒為意有人在我身旁.
「哎! 對不起!」她不好意思地說著.「沒有撞傷你吧?」
「嗯, 不要緊.」我答道.
「你.. 也在看那蝴蝶嗎?」她好奇地問道.
「對. 牠的外形很特別, 好像.. 有種說不出的氣質.」
「我也這樣想!」她的語氣興奮得像和老朋友聊天一樣.
「我叫詩.」
「賢.」我伸出右手.
「很老土呀!」她爽朗地拍了拍我的手.
我們相視而笑了.
---
在緣份驅使下, 我們成為了好朋友, 還一起進了劇社.
今年劇社的主題是梁祝.
我和詩擔任造戲服的工作.
「賢! 你有沒有聽過勞斯和萊斯的故事?」
「當然有!」
「我覺得萊斯真的很棒, 身患絕症還堅持完成她喜愛時裝設計.」
「勞斯也很偉大, 他為了支持萊斯, 特意轉去讀設計系!
最後他們終於成功了!」我興奮地說著.
「好! 以後你叫勞斯, 我叫萊斯.
我們要造出和他們一樣漂亮的衣服!」詩高興地說.
「一定!」我也被她的快樂感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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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勞斯, 快過來看看.」在裁縫室內, 萊斯揚著手說.
「這些是我的設計草圖, 你看怎樣?」
我仔細地翻閱每張草圖.
「都是妳畫的嗎? 很美啊.」我驚歎地說.
「唔.. 但這件化碟的戲服, 好像還差點甚麼的..」
「我也這樣想..」萊斯附和著.
「應加些什麼呢? 化蝶.. 化蝶...」
「有了! 那隻蝴蝶!」我們腦海中一同萌生了這意念.
「牠身上的圖案很特別的,
可惜... 我查過了, 牠叫琉璃蝶, 是十分罕有的品種.
只有一種叫紫天香的花能把牠吸引出來..」萊斯道.
「那麼, 只要我們找到紫天香,便能引出那隻蝴蝶了!」我說.
「對! 怎麼我想不到呢?」萊斯興奮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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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的幾個月,
我們每天放學都會一起走到裁縫室, 一起做戲服.
感情好得就如兄弟.
可是我們一直也找不到紫天香, 也沒再見過琉璃蝶.
距離戲劇公演只有兩星期,
各單位的準備工作都進行得如火如荼.
只是, 萊斯好像總是身體不適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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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勞斯, 我到家了..」萊斯不捨地說.
「嗯, 怎麼每次也這麼快..」
「對呀.. 戲劇做完後, 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見面啊.」她總是故作輕鬆.
「怎會呢, 想見便見, 你是我的好兄弟啊..」
她低下頭, 把臉別了過去.
一片寂靜. 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萊斯. 不如.. 我們結拜做兄弟呀!」
「為什麼要結拜? 我不要.」她不情願地說.
「做..情侶也有可能會分開, 做兄弟是一世的!
來吧!」
我把她拖到地上跪下.
「我勞斯, 對天立誓....」
「我萊斯, 對天立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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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呀萊斯, 我真的要回家了..」
結拜完後, 我走到她面前, 給了她一個擁抱.
「再見了.」
「勞斯!」她把我叫停了.
「可不可以.. 再擁抱我一次?
不過這次, 不要當我是你兄弟, 要當我是你女朋友.
一次.. 便夠了.」這時她眼眶已含著淚.
「怎..怎麼可以呢? 我們是兄弟呀..」
「對.. 這是不可以的..」萊斯邊哭邊笑著說.
「我只是想到一個..不是理由的理由..
因為我愛你! 」
空氣靜止得像凝結了一樣.
「妳..妳給我一些時間考慮..
三日.. 三日後, 我們在看見蝴蝶那條橋上等..」
萊斯擦去臉上的淚珠, 點了點頭.
「我一定會來的!」我邊跑邊叫.
能成為密友 大概總帶著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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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後,
我想得清楚, 準備到橋上等萊斯,
給她一個答案.
這時, 劇社的導演突然宣布取消戲劇.
我不甘心, 不甘心我和萊斯辛辛苦苦做出來的戲服毁於一旦,
於是我追著導演解釋.
我真傻, 竟為了這件事沒有去找萊斯.
萊斯一直隱瞞著她身患絕症,就在我們約定了那天.
她離開了.
我一直不敢相信這事實.
醫生說, 她一直是靠意志生存下去.
當一個身患絕症的人感到絕望,
便沒有力撐下去了.
我恨我自已. 我傷害了她.
萊斯本來已有最壞打算,
怎知道我連一個答案也沒有給她.
在往後二十年, 我一直把自已封閉,
一直所做的, 只是尋找紫天香.
有了紫天香, 便能引出琉璃蝶做化蝶那場戲服..
---
直到我在夢中再見萊斯.
「勞斯..」她的臉孔仍然美麗.
「萊斯! 萊斯..
妳知道嗎? 我真的很想念妳..」
「我知道的, 我知道你很愛我.
但愛我二十年.. 足夠了..
你該好好替自已想想..
從今天起.. 忘記我吧.. 」影像變得模糊, 然後消失.
「萊斯 .... 」
---
那個夢喚醒了我.
把我從一直停留在的, 二十年前的記憶, 喚醒了.
對. 愛一個人二十年, 足夠了.
只要記憶還在,
她便會一直一直, 永永遠遠的留在我心底深處.
記憶可以 幻作一對蝴蝶飛舞 在時光深處.
+++
這時, 另一隻琉璃蝶飛來.
一對蝴蝶雙雙在紫天香上飛舞.
這麼多年來, 我始終還欠她一句.
「萊詩, 我愛妳.」我輕輕地吐出這句話.
心頭不禁輕鬆起來.
朝霞漸漸變得明亮,
東方微微發出了白光, 驅散雲霧.
朝陽把兩只蝴蝶照得更美麗.
約定了 下世共妳更傳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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暱稱： +_" 醉戀蝶．芷"_+
性別： 女
國家： 香港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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