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載自 簡奴 及 神奇佑

http://www.youtube.com/watch?v=YY6JIfLrvJc

這種人我也遇過

「屌你老母!  睥乜撚睥呀!  死七頭!  你知唔知你個頭好撚七!!」

對  就是這句

那天坐我後面的阿叔張聲謾罵

幾曾用手指刺我後枕

我有想過反唇相譏  或甚動手

雖然  我不否認最後沒付諸實行

這其實是怯懦  還是成熟  我不知道

就留給鄰坐判斷吧

巍峨的山峰陡峭無匹  崖壁如刀削利落  使人遠望生畏  臨觀恐惶

可是  此時此地  漆黑是寰宇的所有  愔愔無聲的寂靜包圍剎那與永恆

無知埋葬了恐懼  卻昇華了憂慮

凡人正身處其中  攀緩而上  遊行於稜岩角石間

目不能視不單並非障礙  且是優良的亢奮劑

倏忽間  天際吐白  拂曉的日輪浮出塵海   把黑暗趕進神秘裡頭

此時  凡人始明瞭己身半墜崖緣  離地甚遙  後退的誘惑頓時趺成齏粉

及望崖頂  不過十多米之遙  忙加快速度  攀上目標

白貓正抓住凡人的後心  搖搖晃晃

她湊近凡人的耳畔  叫凡人快緩下來

凡人聽不見白貓的聲音  直至被利石刺破指頭  才乖乖慢下來

白貓見他受傷  便責罵說  辛辛苦苦爬到這兒  期待的不正是這個日出嗎  為何匆忙如此

聽罷  凡人如夢初醒  記起自己攀至於此  所為如何

他憤然把在頭頂嘮叨不斷的黑貓拋下崖壁  回身眺望拂曉

知識昇華了恐懼  也帶來憂慮  卻使咱們寫下新的一句

eight  feet..................

八呎.....................

凡人握著麥克筆  在門後的月曆上劃交叉

一個  兩個  三個  從二零零五零八一四二一三零開始  是片殷紅的花海

底下剩餘的二十三個格子  彷彿是綠芽未萌的栽盤  在不確定的明日生枝  長成看不見的葉幹

凡人凝望月曆  凝望月曆上那二十三個格子的外頭

──和日輕風下  明廊耀篁架起彩虹

絲竹與墨彩融為花蓮  在園中的鏡湖上  敲出一串漣漪  漾開

然後在格子前  分散成迷茫的省略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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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人驀然一驚  出了一身冷汗

他問白貓  彩虹為何越不過線條的彼端

白貓回答說  因為夢兒禁不起陽光的摧殘

凡人望著空格  心中很不是味兒

但......但是  為甚麼連文章開首的景描也欠奉  他死心不息地問

因為我昨夜只睡了一萬四千秒  累得沒有心情  黑貓半睜惺忪的睡眼  頹然說

而且.........  黑貓續道  身淪六凡的你有甚麼資格奢望仙鄉

瞧著雙雙入睡的貓兒  凡人淌不下淚

芸芸塵海中  他有的  只是省略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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酣風心不在弦  逕自在雲底發呆  像團未成形的思緒  散亂無章

樹梢圖喚風名  卻想起  風的名字幻如雲靄  是說不得的空明

於是梢頭輕揚  柔拂韶光──那是風的邊緣

酣風始如夢醒  悠然漾進紅塵

凡人屹立於塵世  通體是唾言敗念的燻黑  倏地一陣酣風的拂拭  如流水  如澗石  泌涼入心神

凡人遲疑片刻  終閉上雙目  把目光放到最遠的近處

漆黑中  他以為聽見天籟  他以為聽不見人籟

天籟不在泥壤  天籟在有風風不動的地方

人籟只在泥壤  人籟在人心心所動的地方

凡人意有所動  聽到黝黑的空氣裡  伍迪艾倫說  永恆是非常漫長  特別是接近終點的時侯

凡人忿忿不平  你是瑞氣中的濁雲  他道

可是  回答他的卻是黑貓

不  是我  黑貓道

不是你  是你  不是我  凡人激烈地搖頭

是你不是你  你是我是你  我是你是我  是我不是我  黑貓拍手高唱

不是 是 不是 是 是 不是 是 不是 是 是 是 不是  凡人掩耳暴喝

他痛苦抱頭哭泣  淚水左右飛灑  囤積成及胸的湖海  當淹至沒頂之際  凡人突地睜眼

白貓站在身前

紛雜的聲音戛然而止

凡人揉揉眼睛  卻觸不到一絲淚痕

白貓轉身  信步而去

她回首朝凡人說  來  路在這裡 

凡人遲疑片刻  終跟上白貓的步伐

樹梢引導酣風打轉  讓風的衣袂盤旋  盤旋在葉的尖端  盤旋在花的瓣陲

然後  一輪煩亂過去  酣風隨即消逝

不  不是消逝  也不是從不存在  那沒有名字  那是說不得的空明

黃昏的情緒複雜  幽天帶點抑鬱  翳雲帶點惆悵  像濕水半透的書頁  字句重疊不清

山上的人高興地說  瘋子死了  我們需要假期慶祝

山下的兔子正努力地嚼食復活蛋  在他們身後  是一座又一座用巧克力蛋堆砌的山峰

凡人拾起一塊青綠色的巧克力碎片  他驚訝現在的零嘴竟有如此豐富的款式

但其中一隻黑色的兔子告訴他  那是去年的巧克力  表面長了青苔

凡人瞠目結舌  說不出話來

黑色的兔子解釋  人們愛節日  愛應節  應節需要節令食品  巧克力蛋是復活節的節令食品

因為人們是為買而買  黑色的兔子道

這麼多嗎?  凡人問

對  需求量大得連可可樹也種不及  黑色的兔子歎道  你也幫忙吃點吧  這是派對剩下的

凡人瞧著手上青綠色的巧克力  婉然拒絕

這時  瘋子推開山腳的巨型巧克力  從洞內奔出

山上的人哭喪著臉說  瘋子又活了  我們需要假期默哀

天國近了  世人應當狂歡  他一面甩開身上的繃帶一面張臂呼喊

說得好  說得好  今夜咱們不醉無歸  黑貓提壺傾醉  摟著瘋子嚷道

瘋子呵呵大笑  與黑貓搖搖晃晃的遠去

白貓則死命拉著黑貓的尾巴  被拖曳走

凡人見此  忙追趕而去

謝謝你  黑色的兔子  他回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