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勝算

「光剎．圓舞陣！！」

吼聲在藍色的世界中濺起了陣陣回音。

旋即，

我腳下出現了一個圓形紋章，

都是由光紋組合而成。

覆蓋著我身邊一整片土地。

我按著「剎魔」的右手仍緊放在其上，

不敢亂動，

免得像是在守護我的光紋突然消失。

「沙喇！」

一股強光從光紋的邊緣射往半空中，

包圍了我。

形成一道光柱，

矗立於藍色的世界中，

而我，

就佇立在光柱中，

被光牆包圍著。

只聽見光的另一面發出一連串低沈的咒罵聲。

嘻！

看來傑立克斯被強光刺到了眼睛呢，

活該！

我興奮地向地面重重踏了一腳，

沈悶的「碰」一聲回響於光柱內。

噢！

這才發現自己已破解了「鑽絲」的支配，

不，是「剎魔」的功勞才對。

好！

既然雙腿已復原，

那就是時候實現我的誓言了　－　

宰了他！

然後再把阿晴從他的淫威下拯救出來。

嘿！

好一幕英雄救美就會迎向尾聲了。

最後，

當然是女主角把她的初吻獻給男主角我了！

熱吻還是濕吻好呢？

「哈哈哈 ﹒﹒﹒」

想到這裡，我不禁仰天大笑。

但，

會這麼順利嗎？

還有最重要的是，

她的初吻，

該不會早已給阿宇（我和阿晴的同班同學，我已把他認定為我的情敵）偷走了吧？

天啊！

請你保佑我和阿晴的初吻呀！

我故作有型地拋下一貫輕盈的書包，

把「剎魔」利落地從地上拔了出來，

而原來被「剎魔」刺著那地面的缺口也於迅間癒合起來了。

迅間癒合？這究竟是甚麼地方啊？

我在心裡吶喊。

光牆在我拔出「剎魔」之時已從高處褪了下來，

光紋也消失。

那就代表，

守護的力量已不再。

右手輕鬆地提起了長劍，

臉迎向「冰凔」那方，

嘿！瞎子！我來痛宰你了！

我帶點囂張地以劍指向暫時失明的傑立克斯。

相信此刻的我，

一定異常有型。

「呵呼！小子。」

傑立克斯摀著雙眼說道：

「你只是僥倖掙脫「鑽絲」而已，可別意氣風發喔！」

可惡！

竟然小看我這老謀心算的老狐 ﹒﹒﹒

不不！

應該是輕視我這足智多謀的美少年才對！

哼！

一定要你為小覷我付上代價！

就趁著你看不見東西，

殺你一個措手不及！

「啪喇 － 」

成十上百的尖銳冰柱忽然從地上冒出。

前方，被封鎖了。

左右方，也堵塞了。

後方，被冰針堆得水洩不通。

啊嘩！

冰針竟列成圓形團團包圍我了！

嘖。

是這傢伙的劣作。

幸好他不知道我拿著劍。

「鐺鐺！」

不費吹灰之力，

巨大的冰針被「剎魔」一劈，

就化為無數的碎冰了。

「唔！？」

傑立克斯聽到冰塊的碎裂聲，

立即警覺地向後退了一步。

儘管他看不見，

也感受到那種危機感。

「這是 ﹒﹒﹒？」

他迷網地問道。

哼！答你才怪！

敢小看我？保證你定活得不久了！

想畢，

我後腳一蹬，

縱身躍上高空中。

就在我停留在半空的一、兩秒間，

身體再次凝聚起力量來，

直貫手腕。

「喝！」

即使發聲會曝露我所在的位置，

但我仍忍不住大喝一聲。

「沙啦！」

兩枝巨大的冰針從地上飛射出來，

僅僅在凡和傑立克斯之間穿過。

糟！

本來以用作斬擊的衝力，

都被剛才那突如其來的反攻沖散了。

此刻，

我身驅每處皆是破綻。

冷不防，

傑立克斯伸起右手，

再次擊出光束來。

嗚！

避不了！

「壘．發動。」一個在陰暗的心底出現的聲音。

光盾又從我的手中展開。

幸好，

早於光束炸斃我前出現了。

冰藍的光束撞上我的光盾，

「碰」的一聲，

我整個人倏然向後疾飛，

被光束震開了好幾米，

笨拙地跌倒在地上。

「嘿呵！小子。」

傑立克斯湛藍的眼睛與我四目交接。

呀，

他的雙眼痊癒了，

糟糕 ﹒﹒﹒

勝算頓時下跌四成。

信心下降八十個巴仙。

希望值變為負數。

「你的命我要定了！」

他在眨眼間站了在我面前，

樣子奸險極了，

手中更拿著一枝幼長的尖冰。

「喀∼」

冷得要命的尖冰抵住了我的喉嚨。

「使」與「昊」的紛爭已整整延續了數十個世紀。

從沒間斷過。

自古，「昊」由異世介入，在地球中吸食人類的精魄存活。

被肆虐了數百年後，為了應付這群對人類構成嚴重威脅的不速之客，

一批擁有靈力的人醒覺，

自稱為「使」的他們一直與「昊」抵抗著，

直到  ﹒﹒﹒現今。

02.共鳴

「呵呼！很激動的樣子嘛！」「昊」傑立克斯輕笑道。

嘖！很令人生厭的傢伙，真的想狠狠揍他一頓！

但要點有兩個 ﹒﹒﹒

1)阿晴在他手上，萬一她遭到甚麼不測，我  ﹒﹒﹒我  ﹒﹒﹒

2)雖然在下貴為跆拳道黑帶一段，但對於光束可不在行，而且我並沒信心再次造一個光盾。

那唯有  ﹒﹒﹒

「你藏了阿晴在哪！？」

我氣得向他大吼。

「嗯？」

傑立克斯只是以闕疑的眼神看著我，一副疑問的樣子。

「你說誰耶？」

噢！天啊！他竟然反過來問我了！

「呃  ﹒﹒﹒就是你要得到的那個女孩耶！」

他聽完我的話，突然眼睛一亮。

「哦，是『緋雷』的承繼者吧？」

唔？阿晴怎麼又變了繼承人呀？

「沒錯！她在哪？」

「呵喔！她被困在我的『具』．『鏡晶』內嘛！」

他沾沾自喜地說，全不收歛那淫邪的笑容。

此際，

我只能無助地瞪著他那神氣活現的模樣。

「而且，也被我最愛的『鑽絲』綑綁著，動彈不得哩！」

我愈聽愈氣。

現在的我不只是想揍他了，而是  ﹒﹒﹒

宰了他！！

心裡簡直是被點了澆不滅的火炎一樣，

鬥志旺盛得很！

且憤怒得很！

恨不得把他拆分為三十一份，

丟給老鼠吃！

不，還是把他先折磨一番  ﹒﹒﹒

各種殘忍的念頭全都匯集於大腦中。

「呀！」

大腿冷不防傳來一陣劇痛，

迅即打碎了心中各種怨念。

痛畢，

整條腿都失去知覺了。

「怎  ﹒﹒﹒怎麼了？」

我奇怪地問道。

儘管心裡大概已清楚這是怎樣的一回事。

「嗯哼，這就是我的『具』．『鑽絲』了，感覺蠻不錯吧？」

我使盡渾身的力量掙扎，

就是逃不出「鑽絲」無影無形的束縛。

傑立克斯再次舉起手，搖動食指與姆指。

「呀！」

腿突然被某樣看不見的東西拉扯向前踏步。

「可惡！」

我終於體會到阿晴當時四肢不受控制的感覺了。

被他人操縱著的感覺很不好受。

說起來，

始終我甚麼也幹不了呢  ﹒﹒﹒

真丟臉  ﹒﹒﹒

以我的能力仍然保護不了她呢，

正一廢物  ﹒﹒﹒

嘿，我這才發覺我真是無能  ﹒﹒﹒

自以為聰明，

卻又比不上她的才智；

自命身手不凡，

但也阻止不了他人對她不利  ﹒﹒﹒

我配她不起，

只是窩囊廢卻又妙想天開，

癩蝦蟆想吃天鵝肉，

還不是「不自量力」 ﹒﹒﹒

只想著狂風浪蝶在她身邊一直潛伏著，

不計其數，

倒也在說他人，

自己也不又是其中一個 ﹒﹒﹒

一個不敢說出自己心底話的窩囊廢，

連想保護自己心愛的人也不能的窩囊廢。

窩囊廢 ﹒﹒﹒

窩囊廢 ﹒﹒﹒

窩囊廢 ﹒﹒﹒

不。

我不要繼續當個窩囊廢。

儘管我是多麼沒用，

也至少給我做一件能保護、拯救她的事吧。

一次就夠了。

不論犧牲、傷亡，

我也願意。

因為，

我喜歡她。

愛她。

一股力量無聲無色地穿透於我的身體裡。

「是愛情的魔力吧？」

唉，還不是我的一廂情願  ﹒﹒﹒

管它的！

既然已知道這股能量的來源，

那麼就要拯救間接令這股力量出現的關鍵人物，

我來了，

阿晴！！！

冷不防，

旁邊的地面發出一陣怪聲，似曾相識。

「咔喇咔喇。」

又是匕首．「剎魔」，

在藍色的平地上劇烈抖動，

發出連串的金屬鏗鏘聲。

彷彿在與我產生並鳴一般。

一點也不嘈吵，

反倒也像在給我鼓勵一樣。

「很好。」

嘴巴驀然冒出這兩個字。

「好？你是瘋了嗎？」

「冰凔」嘲諷道。

我不多作理會，

使盡吃奶的氣力彎下腰圖執起匕首。

「哈哈哈 ﹒﹒﹒掙扎吧！笨蛋！」

好刺耳的笑聲，看來他尚未發現我的目的。

Ｙｅｓ！

終於給我拎起了銀匕首啦！

下一刻就要令你這混蛋笑不出來！

手執武器的我信心大增。

首先，

我要解除束縛！

望向匕首，

像是知道我的心意一般，

刀鋒此刻竟化為液體似的物質，

正勾勒出一把長劍的模樣。

不出所料，

這不是普通的匕首。

在剎那間變化為一把長劍，

「剎魔」。

右手反射性地把銀劍的劍尖插進地面，

還來不及計劃下一步，

也未能理會傑立克斯的反應，

腦中已閃過一個名稱，

驀忽大吼：

「光剎．圓舞陣！！」

01.「昊」的現身

「你很煩啊！」

就是這句簡單的說話，令我匆匆步出校門。

心，痛極了。就是被這句話狠狠擊傷。

我很在意她說的每句言語。

此刻就像有根刺捏向我的心一樣，一直也拔不出來。

但，我寧可痛下去。

「咔啦！」

腳尖輕輕的踢到甚麼的，是一把銀匕首。

上頭刻著『剎魔』，於閃著寒光的劍身上。

這 ﹒﹒﹒該不會是殺人兇器吧？

腦中霎時跳出這麼一個怪念頭來。

可是嘛，儘管它造得怎麼精緻，我也不會拾起它，免得給警察捸個正著「藏有攻擊性武器」。

抬頭一看，她剛和朋友們一同步出校門，就在不遠處。

本想擺脫她那經常出現的身影，卻被這該死的匕首阻礙了。

她嘛，令我苦惱 ﹒﹒﹒

可是，卻也令我著迷。

我對她又愛又恨，可惜，我把這一切藏於心底裡。

因為，我沒有勇氣說出來。

說到勇氣這回事 ﹒﹒﹒

要是有一天我要保護她而作出犧牲的準備，我還會保護她嗎？

「嗖！」

地面上捲起了一陣平面的風。

驀地，視野被一層天藍色所取代，整片被「藍」所覆蓋。

該不會是我的眼睛出了問題吧？

現時映入眼簾的一切都被藍色佔據了。

除了她。

仍是原來那般模樣。

但很奇怪，她的友人們都被「藍」所佔據了。

給藍色所掩蓋的人，一動也不動。

「轟隆！」

地面冷不防冒出一列約到我胸口般高度的冰柱。

尖銳且閃亮著。

甚麼回事啦？難不成大腦出現了幻覺來？

多半是歸究於自身經常看奇幻小說的關係吧？

古怪的念頭接二連三不斷掠過於思想中。

哎呀呀∼腦袋此刻混亂不堪。

我快瘋掉啦！

「黃自仞！」

一把熟識的聲音打斷了我的胡思亂想。

「馮俟晴 ﹒﹒﹒同學？」

我回過神來，匆忙回應。

「這兒是搞甚麼鬼啦？」

粗魯地說的這一句話似是非常不耐，卻也透露出了一絲不安。

咻∼我知道才怪哩！

「不清楚喔∼」

我故作輕鬆地答道，並看了看手錶（我一向不敢直視她），時間竟也停止了！

算罷算罷，是手錶壞了吧？只要能找個話題隨便聊聊好了。

「是了。她們怎麼了？」

我伸手指了指她那一群在遠處呆著不動的朋友們。

「我怎麼知道！？」

她以大概約有１００分貝的聲浪回答。

嘻！看來她心裡很害怕嘛 ﹒﹒﹒但，還是嫌我太煩呢？

「唉﹒﹒﹒」不禁嘆了口氣，少說話為妙。

免得破壞了這段難得可以與她獨處的時光。

「嗯哼。」

一把低沈雄渾的聲音回響在「藍色的世界」中。

是誰打擾了我倆的歡樂（？？）時光？我要把他／她大卸八塊！

「抓到了，哼哼！」

那混帳的聲音再次響起。

是誰在說話？他／她說抓到了，抓到了甚麼？

我大惑不解地看著只有我倆的「藍色的世界」。

「喔哼！我還未自我介紹嘛。」

你何止未自我介紹嘛！連現身也未呢！

我斜眼一看，身旁的她正抬頭向上瞭望。

一個身穿黑色緊身衣的二十來歲青年正在上空俯瞰著他們。

在這個藍色單調的世界中，他那淺藍色的長髮格外醒目。

他身穿的黑衣有個「Ω」形狀的標誌。

「本人是昊，『冰凔』傑立克斯。」

說實話，我不太懂他話的意思。

「啥？」我不由得衝口而出。

阿晴卻只是畏縮的愣了愣。

「嗯？」

傑立克斯視線從來沒一刻是向著我，而是向著 ﹒﹒﹒

阿晴！？

難道他太可愛了，他看了她嗎？糟！情敵現身了！！

「『緋雷』。哼哼，幸好還是抓到了，沒白費氣力。」

他指了指阿晴，哎唷！不得了真的看上她了！

等一下，他說的「緋雷」是甚麼？是指阿晴嗎？

一千萬個問號充斥著我的腦袋。

「情敵」突然把手伸出的手勢轉為爪狀，上下擺動五指。

好一個淫魔！竟如此性急地向阿晴做出這種不雅的動作！？

罪無可恕！！

心中一時生起了一團熊熊烈火。

倏地，阿晴的手腳不自然地擺動起來，與身驅形成一種強烈的不協調感。

「怎麼回事？」

我緊張地問道。

「不知道啊！哇哇啊！」

她慌張地回答。

隨即，她跟隨著傑立克斯的手指擺動的節奏向前步行起來。

他從空中降下，引導著她走向自己。

「呀！」他想搶走我的阿晴，妄想！

我立時擋在阿晴的面前，阻止她繼續前進。

傑立克斯平靜的臉孔轉為猙獰。

「臭小子，不單礙眼，而且礙事！」

我礙眼？給你看到我的俊臉已是你莫大的榮幸啦！

他手中冷不防射出一發冷藍色的光芒。

哇！這 ﹒﹒﹒這似乎很具破壞力，該不會是光束吧？

還未能想到他怎可能發出光束來，我立即就慌了。

驚恐竄進整個身體，更侵佔了我的思緒。

這是光束耶！我一定會被炸個粉身碎骨！

腦中只有這個念頭。

但為了保護她，沒辦法。（反正我逃不了）

自己也莫名其妙地舉起雙掌，妄想擋下光束。

怎料 ﹒﹒﹒

在下英明一世，可是卻也想不到能繼續英明下去！

伸出的雙手前方多了一個圓形屏障。

由閃耀光芒的線條構成的格網狀圓盤形盾牌。

憑空出現。

光束硬地碰上光盾，兩者各自化為一縷煙。

「甚麼？是『壘』？難道 ﹒﹒﹒」

傑立克斯的眼睛也快掉出來了。

雖則我也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但也暗自偷笑自己能逃過一劫。

噢！這才發現阿晴已不在我背後。

去了哪！？

「哈！我明白了，原來你是『使』。」

又是一句無聊話，我完全聽不懂。

「看來要得到『緋雷』並不容易呢！」

「冰凔」發出一陣乾笑。

又是「緋雷」 ﹒﹒﹒咦？「緋雷」應該是指阿晴吧？那即是 ﹒﹒﹒

你想要得到阿晴？

廢話！

根本不可能！

別癡人說夢了！

簡直是妄想！

因為我必定會和你力鬥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