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光] 十題系列/香水。全

每個人都有專屬的氣息。
揮之不去的記憶。

　　依稀記得。

　　李起光崩潰的那個夜晚，剛好是他的生日。

　　張賢勝坐在床沿，李起光的睡顏如同初生嬰兒一般，捨不得將他吵醒。修長的指尖滑過李起光的瀏海，張賢勝的眼神開始變得複雜，閃著水光的眼底，藏匿著許多無法訴說的心情。因為李起光，張賢勝重新認識了所謂的愛情。至少，和孫東雲交往的那段期間，他們根本不懂什麼叫做付出。

　　──什麼叫做為愛付出。

　　對於李起光，他是張賢勝和孫東雲之間的介入者。比較不同的是，李起光是屬於悲情的第三者，他隻不過是在兩人的感情處於最脆弱的時候，奪走了孫東雲些許的目光。

　　在一起整整七年，專情的孫東雲從未背叛過張賢勝，即使李起光不時地出現在他的眼前，他也不曾對他有過情動。

　　直到有一天。

　　直到張賢勝遇見了比孫東雲更好的人，他的心動搖了。

　　兩人最後還是分手了。

　　對張賢勝而言是種解脫。對李起光而言卻是另一個惡夢的開始。

　　離別以後，孫東雲依然深愛著張賢勝，幾乎對他忘懷不已。然而張賢勝則是以好朋友的身分，時而出現在孫東雲的身邊。無數次。

　　唯一的改變看似沒有改變。

　　他們都忘了李起光的感受。好不容易可以站在孫東雲身旁的感受。

　　久而久之、久而久之。

　　他是罪人。不隻有他自己，孫東雲亦是。

　　李起光出事的那天，張賢勝正好和孫東雲在一家氛圍正好的餐廳共進晚餐。他是有情人，卻理不清對孫東雲的感覺。

　　後來，孫東雲接到一通電話，張賢勝並沒有遺漏那道心虛的眼神，他識相地啖著美食，他知道那是李起光打過來的。

　　「怎麼了？」

　　掛上電話，孫東雲故作一派輕鬆的模樣，半響，他開口回道，「沒有，我忘記今天是起光的生日。雖然答應要陪他，但是我想陪你。」

　　事後回想，張賢勝認為自己究竟是吃錯了什麼藥，居然會因為孫東雲的那番話，揚起的笑容美艷動人。

　　等到張賢勝意識到自己不該對孫東雲藕斷絲連的時候，已然太遲了。

　　長時間將悲慟藏在內心深處的李起光，終究還是禁不起感情的挫折，一瞬間情緒崩潰。

　　他吞了一整瓶的安眠藥，會大難不死是孫東雲發現得早，可是在他清醒過來的那一刻，在場的每個人卻說不上任何一句話。

　　醫生說，李起光受到太大的打擊，智商已經從正常人退化成六歲的孩童。

　　簡單來說，他認不得人，記不起以往，分辨不出是非。

　　看著李起光經歷過一場生死交關的孫東雲。在醫生離開的下一秒，他終於鼓起勇氣，選擇和張賢勝真正地分手。

　　「我們都有自己的人生要過，也有……彼此應該牽掛的對象。」張賢勝聽見孫東雲是這樣說的。

　　他發現孫東雲的眼神離不開躺在病床上的李起光，掛著氧氣罩的他連呼吸都顯得格外微弱。

　　他明白孫東雲的意思，如此刻意接近孫東雲的舉止，和當初的李起光有何不同呢？

　　爾後，張賢勝點了點頭。

*

　　「賢勝……」

　　黏膩膩的鼻音拉回了張賢勝的思緒，李起光不知道什麼時候醒過來的，他手中緊緊抱著的玩偶還是孫東雲送給他的。

　　照顧前情人的現任情人，張賢勝並不覺得有任何的不妥。

　　畢竟，自己也有愧於李起光。這是事實。

　　「賢勝的身上好香。」

　　張賢勝愣了愣，聽李起光這麼一說，他才赫然想起自己有在噴香水的習慣。淡淡的花香帶有一絲甜味，是他一直很喜歡的味道。

　　「起光不喜歡嗎？」

　　試探性的提出問句，隻見李起光一臉睡眼惺忪，細長的手指微微地揉著自己的雙眼，他搖搖頭，一雙清澈如水的眼眸對上了張賢勝的視線。

　　「起光不討厭。因為東雲也很喜歡。」

　　我們用盡一生的時間忘記對方的氣息。

才發現，原來很難。

　　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家裡，一進門孫東雲就聞到似曾相識的香味。可是客廳亮著橘黃色的小燈，沒記錯的話，這個時間李起光應該已然入睡，而張賢勝也應該離去了才是。

　　不過這股味道存在地實在太濃厚，孫東雲不禁蹙起了眉頭。

　　「賢勝，你還在嗎？」

　　很自然地喊出對方的名諱。孫東雲往臥房的方向走去，在他的生命裡，會噴這種品牌的香水隻有張賢勝，也隻有張賢勝一個人。這是孫東雲非常肯定的事實。

　　偌大的空間裡，孫東雲隻聽得見自己的嗓音在空氣中迴盪，他有些困惑，開口又是喚了幾聲。

　　「……賢勝？」

　　上前走了幾步，此時忽然有一雙臂膀擁住了孫東雲的腰際，身後的人突如其來的舉動令他感到心慌，他沒有回首，「賢勝，是你嗎？……」

　　一股罪惡感油然而生，無論是張賢勝還是李起光，他都沒有理由再辜負愛他的人和曾經愛過的人。念頭一起，孫東雲努力地想要鬆開腰際上的雙手，但是卻徒勞無功。

　　「東雲……」

　　怯怯的嗓音是孫東雲再熟悉不過的了。人兒的呼喊讓孫東雲停下動作，輕柔的嗓音在他的心底劃出了一道不小的漣漪。良久，孫東雲覆上了那雙小手，一股錯綜複雜的滋味湧上心頭，「起光，你嚇到我了你知道嗎？」

　　語落，孫東雲轉過身，大手一攬將李起光的瘦小身軀擁進自己的懷抱裡。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孫東雲在李起光的身上似乎看見了張賢勝的影子。

　　「東雲，起光像不像賢勝？」

　　李起光拉開了彼此之間的距離，喜愛的玩偶仍舊寸不離身，他小心翼翼地從口袋裡拿出一罐香水。

　　藉由上頭的光線仔細端詳了一會，孫東雲開始臉色大變，那罐香水原本是他用來懷念和張賢勝的共同回憶，隻不過自從李起光喪失記憶之後，他已然將他藏在書房的某個角落，不再念舊以往。

　　裡面的容量明顯減少許多，大概是李起光為了好奇所以將香水塗抹在頸間吧。

　　但是，這瓶香水怎麼會出現在李起光的手裡呢？

　　「賢勝身上有這個香味，起光也想變成賢勝。」

　　李起光不假思索地低喃，充滿笑顏的模樣映在孫東雲的眼簾格外諷刺，「變成賢勝之後，這樣東雲就會喜歡起光了。」

　　李起光的話語一字一句地撞進孫東雲的心底，他到現在才明白，原來自己傷害李起光的程度比他想像地還要深、還要沉。

　　隻是，當孫東雲用力地抱緊他的瞬間，李起光一個重心不穩，手中的香水罐倏地滑落碎了一地，匡啷的聲響宛如一首憐憫李起光的悲歌。

　　望著腳邊的玻璃碎片，孫東雲的眼底閃過一絲波光。透明的液體如同看不見的觸手一般，緩慢地在地面上蔓延開來。

　　正如同他和張賢勝的愛情一樣。

　　──覆水難收。

Fin.

幹李起光你讓我超生氣的

東雲生日你和尹鬥俊去吃什麼烤肉QQQQQQQQQQQQQQ

我so傷心QQ

哈囉大家我回歸了

但是生文的速度還是很慢~~~~

我依然會盡全力的~~~~~~~~~~~

以上ˇ微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