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住〉
「這樣真的好嗎?這可不是沒風險的事咧...」阿陽非常愕然。
Fiona卻遊刃有餘的這樣回答「對阿~不過相對地你也有風險的阿,而且我們還未約法三章,我可會定立對我絕對有利的事阿!」。
阿陽覺得Fiona並未經過深思熟慮「妳再考慮清楚吧,這不是開玩笑的事,這個提議雖然不錯,可是應該還有其他人選。」。
「當然不是開玩笑,我是認真的,別忘記我這個提議原本是為你而設的,別的同事跟朋友根本沒需要這樣做。」Fiona睜大棕色的瞳孔看著阿陽,被這樣的注視著,阿陽有點不好意思。
九月的某一天,他們又再次一起吃晚飯,阿陽介紹給Fiona做了一個月的公司聘請了全職員工,所以今天是Fiona最後一天上兼職,她請阿陽吃飯。
席間Fiona提出了一個方案,因為暫時沒有其他兼職,所以她提議租半個房子給阿陽,因為她得知他會在半夜下班的情況愈來愈多,而且妳認為自己在與他相處的這段時間,了解到他不是壞人,所以才有這樣的想法。
事實上假如阿陽與她半分租金,比每晚乘坐通宵交通工具的車錢和時間都省了不少。
可是跟女性同住可謂前所未有,他第一次為有利可圖的事煩憂,在這個時候Fiona等得不耐煩地大吼「你是男人吧!做個決定要不要考慮這麼久!」。
這句話好似鎚子一樣打擊他的腦袋「...嗄...」,這長長嘆氣聲過去,他就接受了這個提議。
過了兩日,阿陽收拾好部分行李搬到了Fiona的家。
人生中發生的所有事都是有意義的,不論是多渺小的事,即使沒有留下記錄的事也是有意義的。
一舉手一投足,所有的事都逐點逐點影響著未來。不過人類幾乎都察覺不到他們的未來,已經因為彼此的緣份漸漸被影響...
同住的生活之中,大家都很守定立的規矩,雖然他們都是單身,但因為工作的時間差別太大,他們其實也沒有很深切的接觸。
不過隨著日子的過去,他們都能夠從大家的生活習慣中,了解到純粹交談也不會理解到的事,以前自己一個人住的Fiona會意想不到原來自己的耳朵很好,以往電視的音量阿陽很勉強才能見到,又或者阿陽知道了Fiona在家中只會在窗邊抽煙,自然也跟著這樣做。
雖然藉著這種無聲的交流,可是他們還是沒有發現彼此的世界愈來愈接近。
有一晚Fiona沒上兼職,早早就回到家了,一邊哼著歌一邊將剛剛買回來的東西安置,然後進入了浴室洗澡。
滲在浴缸的她在構思待會煮的菜,這剎那她聽見了開門聲,她突然慌張起來,可是她不是怕阿陽會進來浴室,因為就算他未曾搬來之前,Fiona也總是洗澡的時候會鎖上門。
「Fi!妳在浴室嗎?不用上兼職嗎?」是他回來了,她更急躁起來,以生硬的聲音回應自己有點累所以休息一日。
「哦,別養懶了身子阿,妳又推遲了兩天去馬爾代夫吶。」他常常以這種形式提醒她。
Fiona從浴缸站起來,一邊抓起毛巾一邊問阿陽為什麼這麼早回來。
他說公司發生了麻煩事,提早下班了。她真的好焦急,一分鐘不到就出來了,看見阿陽坐在梳化暗地裡鬆一口氣。
她急忙的進入了廚房,跟他聊著公司的麻煩事,可是她完全聽不入腦袋,回一些沒頭沒腦的話。
阿陽也進入了廚房倒水,她的心更亂了,可是還是抑壓著慌張的心情準備做飯「你餓不餓?要不要先吃點什麼?」。
他在Fiona的身後一看,發現有點古怪「妳有朋友來吃飯麼?怎麼買了這麼多食材?哇,這塊鴨胸好像很棒哩!」。
「呃...不是啦,因為超級市場特價啦,這些都很便宜,而且可以帶飯回公司吃,省錢阿...」
就這樣搪塞過去,阿陽也再沒問什麼,還是像平常一樣一起做飯,可是Fiona總是提心吊膽的。雖然他有察覺到怪怪的,不過還是什麼都沒有問。
大概十一時的時候,阿陽洗好澡準備睡覺的時候,從浴室走出來發現關上了燈,心裡一驚了,突然廚房滲透著橙黃的微光,原來Fiona捧著了小蛋糕出來,這下子阿陽才想起來明天是自己的生日哩。
她知道的,在這之前某天他們討論起星座來,他是天蠍座的,十一月十八日是他的生日,可是任何節日都沒有意義的他,即使生日也一樣,他不是忘記了,而是他沒想到她記住了。
「真的謝謝啦,怪不得今天這麼豐富嘛,還神神秘秘的,原來是這樣嘛。」
Fiona笑得瞇起眼睛來,要他許願。由於不太習慣這個情況,所以一時間想不出什麼願望來,想著想著,就許下了希望她可以早日儲好錢去馬爾代夫的願望,暗地裡作為答謝。
吹熄蠟燭後開燈之後,阿陽從來沒覺得她笑起來原來是這麼好看「謝謝妳為了我又遲了兩天去馬爾代夫啦。」。
就這樣說說笑笑,令他回想過去原來從未這樣過日子,他第一次覺得這樣的錢是值得花的。
十二月二十三日,阿陽不用上班,但仍然很早起床,因為已經習慣了,醒來的時候發現Fiona還未上班,看上的樣子也不太好。
「好像有點感冒徵狀了,我服了藥應該問題不大的。」說罷就出門了。雖然阿陽有點擔心,可是本人都說沒問題了,好像不方便太多咀。
中午的時候,阿陽收到Fiona的短訊「今天下班我去咖啡廳兼職,晚飯要你自己解決了,抱歉」,看到短訊後他到窗邊燃起香煙再這樣回覆「我去替妳上兼職,妳去看醫生好嗎?」。
香煙抽完了,她才回覆「不要!我再服了藥啦,我不要又遲兩天上飛機><」,阿陽嘆了一口氣就妥協了。
阿陽在翌日醒來的時候有點早,因為他是被Fiona的鬧鐘吵醒的,一般她是早一個小時起床的,可是今天的鬧鐘沒弄醒她。
阿陽摸一下Fiona的額頭之後,決定幫她向兼職請病假,自己也請了假,甚至連平安夜跟聖誕的兼職都請假了。
他喚起了Fiona,說他陪她去看醫生,剛剛醒來的她還搞不清楚自己的狀況「下?不要啦,我晚上還要兼職啦...」。
他要她自己打給上司請病假,Fiona的反應更大了,阿陽有點生氣了「妳再不看醫生,這輩子也別想去馬爾代夫!病死好了!」。
這樣的激動令她沈默了,他要她喝杯暖水便去梳洗之後出門看醫生,她沒再賭氣乖乖照做了。
他陪她去看醫生,吃麵包,再一起回家,吩咐她不准看電視,也收起她的手機,要她好好休息,還說時間到了會叫醒她服藥,中午時起來吃了阿陽煮的粥,傍晚吃清湯通粉。
Fiona晚上再服藥的時候,她問「那個...你...兼職怎麼辦...?」。
阿陽說連同她的份,平安夜跟聖誕夜一起請假了,她又沈默起來,她覺得是自己不好,令阿陽不能去兼職,所以以為自己惹他生氣了。
阿陽在這一晚為她送最後一份藥的時候,她說「對不起...」,阿陽覺得奇怪,問她為什麼要道歉。
Fiona說出了原因,可是他笑了「我沒生氣啦,應該說我不是為不能去兼職的事而生氣,我只是不想妳這樣不顧身體去上班,妳不理自己的健康我才生氣。」。
誤會令Fiona沈默了一天,聽到這番說話之後連自己都傻笑了,最後說了「謝謝你...」,阿陽笑了笑就去洗碗筷了。
Fiona沒有馬上睡覺,她回想起今天的所有醒著的時間,雖然每次醒來的時間都很短,可是這樣的回想,令她感受到被人照顧的體會。
因為自己一個人居住,別說有人照顧自己,就連病了的時候,她也不一定會去看醫生,原來這一整天對她來說都是前所未有的。
她真的很習慣自己一個人,可是這還是頭一次慶幸現在她不是一個人。這樣想著想著,她慢慢的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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