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行天下16年(1)
太平洋上风平浪静,是晴朗的天气,海鸥在空中自由飞翔,微微的海风迎面吹来,船激起的波纹,似乎是刻在海面上的图腾。没有人会想到,不久前,这里还是硝烟弥漫的战场。
1946年9月21日,是我加入美国动物研究队以来第一次执行考察任务,目的地是南太平洋的哈伊艾爱群岛。据说在1941年,一个瑞典战俘在逃亡时,在那里发现地球上前所未见的动物,这个消息轰动全球,生物学界的学者都跃跃欲试,都想研究这种动物,但那时是二战时期,到处都是战舰与炮击,因此考察研究只好推迟到5年后,战争刚刚结束的今天。我坐在房间的窗边,呆望着波纹,满脑子都是那种动物的事。
突然有人从身后拍我,我扭过头,一个棕色头发、黑皮肤的家伙正在满脸坏笑地看着我。“比尔,又在想哪个美女啊?”他是我的好友,叫巴里·乔·布朗,我们从小就认识,小学、中学、大学也在一起,就是他把我推荐到这个研究队里的。“进来都不敲下门,只会整天想美女!”我知道他在开玩笑。巴里在我旁边坐下了:“知道啦,你别总是那么正经嘛,离目的地还有几个小时,去喝一杯吧。”“不行,他昨天被你灌醉了,吐了半天,你还想他受苦吗?”一个金发女郎走了过来,边说边把一叠文件放到我的桌子上:“这是总部刚刚发来的资料,请过目。”她是我的助手格洛莉亚·库珀,人长得很漂亮,不过总是很严肃,几乎没看到她笑过。我拿起资料翻了翻:“谢谢,你可以出去了。”格洛莉亚走了出去。巴里把手扣在我的脖子上,还是坏笑着说:“嘿,你真有福气,这助手不错嘛,我羡慕也来不及啊,谁叫你是天才。”的确,在近20年学年里,我的成绩一直是名列前茅,而且体育也样样精通,加入这个研究机构才几个月,就已经成为了核心人物,我是公认的天才。被赞了20年,已经麻木了,我淡淡地说:“你偶尔也努力点,那你也会有福气的了。”巴里两手一摆,露出无奈的神情。突然,天花板上的广播响起——是船长发布的紧急消息:“离本船前方2海里处,发现有一片强降水雨云,请大家做好准备,抓紧牢固的物体!”巴里吐吐舌头:“不会吧,现在还是大晴天啊。”我指指窗外,船的前方:“那可不以为着一直是晴天哦,海上天气就是这么善变。”巴里走出我房间,在门口那里对我摆摆手说:“我先回去了,如果我找不到牢固物体,我就来抓住你哈!”我笑而不语——这家伙就是那么喜欢开玩笑。
空中果然一大片乌云,中间还夹杂着雷电。“哟,这雨云还挺有气势的。”我把资料收到抽屉里,以免等下的风浪会让资料乱七八糟。广播又响起了:“已经进入降雨带,请大家做好准备,突破时间大约为5分钟。”广播停止,窗外开始下雨了,我关起窗,一手抓住床边的铁架。“轰隆!”打雷了,豆大的雨点狠狠地砸在窗户的玻璃上,似乎想要打破它,闯进我的房间。外面刮起很大的风浪,天上闪着骇人的雷电,船里一片寂静,应该说,船中所有的声音都被雨声和雷声覆盖住,世界似乎被黑暗吞噬掉了……
海面又恢复了平静,海鸥仍在翱翔,雨,停了。打开窗,一阵海风吹来,令我神清气爽。我向船头望去,远处一片翠绿的土地出现在我眼帘——“哈伊艾爱群岛!”我惊呼一声,按捺不住心中的兴奋,把资料从抽屉里抽出来,塞进背包里,然后背上背包,走出房间。身后响起熟悉的广播声:“即将登陆哈伊艾爱群岛,请各位收拾好行装……”
——待续
背景插曲:二战期间,瑞典人埃纳·佩特鲁森从日本法西斯的集中营侥幸逃出,1941年经漂流辗转来到希埃依群岛,发现该群岛因远离大陆,人迹罕至,不仅尚未进行生态研究,而且有的岛屿根本无人知晓。如其中的希达迪菲岛即是由埃纳发现后才确定方位补画入地图的。该群岛产生于遥远的地质年代,至迟在白垩纪后期就已与大陆分离,因此岛上生息着许多古老而独特的生物种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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