１．
讀書報告：
如果把人生比做一部大書，錢鍾書的散文便是信手<<寫在人生邊上>>的箋記。而錢先生的箋記中尤以<<魔鬼夜訪錢鍾書先生>>最教人寂然凝慮。
作者在書中提出許多前人不曾觸及的問題，具有許多超越前賢的創見。於<<魔鬼夜訪錢鍾書先生>>一篇中，作者暗示魔鬼是無處不在而又變化萬端的。
人群中有魔鬼，人性裏更有鬼性。作者認為人不足以與鬼相比，因為它偶爾比鬼更可怕。看那野心家，瞧那戰爭販子，專門販賣屠殺和戰爭，實是魔鬼無疑。在近代史上不難發現這情況。希特勒掀起第二次世界大戰的戰幔，就是一個極明顯的例子。他打著拯救國民，恢復國譽的旗號蠶吞鄰國，釀成慘絕人寰的悲劇。難道他不是以強者姿態出現嗎？君不見其以恢復德國國譽為號召？但對于受第二次世界大戰影響的人民而言，希特勒只是扯著英雄旗幟的魔鬼而已。
面對物質文明日益膨脹和相應而來的世界性文明的日益萎縮，越來越多人帶上魔鬼的虛偽面具，而面具的作用就是透過人與人的相處突顯出魔鬼的特性。「人家讚美，他滿口說慚愧不敢當，好像上司納賄，嫌數量太少，原璧退還，好等下屬加倍再送。這假作謙虛時的丑態，更是從魔鬼身上都找不到的惡行。」作者對于事物觀察入微，而且見解獨特，更狠狠地鞭撻人類的丑陋靈魂與虛偽行為。
作者對于虛偽的無情鞭撻，是值得現代人反思和警醒的。筆者讀罷此書，除了深深佩服錢先生的偉言卓見外，從中也得到一點反省。眾人皆知中國社會是一個重禮的社會，千百年來皆憑「禮」去約制人的言行、交往。無可否認「禮」行之既久，難免趨于虛偽。換言之，虛偽常表現于禮之上。
現今的世界隨著商業的蓬勃發展，物質生活的多元化，人與人之間的交往多了一道複雜的防線，但為了維持雙方的友誼，固以禮相待。雖然部份「禮」是流於浮誇的，但只要人類表現出來的合乎禮的行為是善意，並不傷及他人，那麼，這種虛偽反而具有維持良好人際關係的積極作用。
２．
總觀全文
幾日假期看畢了<寫在人生邊上>,在這之前,我對錢鍾書先生一點也不認識.以致當初看起來
是有點模不著頭腦,各散文之間實在沒有太多關聯,文筆雖算是簡單,夠通順了.但就是不太
明白作者的目的和用意.因為文章看來寫得隨意,不太嚴肅,就像是一篇又一篇的閒談.到後
來看得愈多,又找了些作者的背景資料,忽然間,這本書,就此看明了---書中作品不是洽調一
致的,只不過出自同一人筆下而已. 錢先生的文章就是這般風格---理性批判之外又有點幽
默,這也似乎符合作者個性,因為錢鐘書先生常說自己是「一束矛盾」.
書內文章都是上世紀四十年代的作品,如今看來還是嘲諷意味十足,引人入勝,如能了解當時
時局就能有更深領會.其實文章裏就是作者的狂想空間,表現作者對這個世界的真知綽見.然
而這樣的書還是第一次見,他不像許多飽讀詩書的老夫子,他的確是個非常有趣、非常幽
默、非常愛好「搞笑」的人.這一點,都是我從這妙喻十足的書裡了解到的.我沒有把它當
大師的作品讀,雖然大家都捧他為大師,而他也的確是民國年間的第一大才子.總的來說,他
的<寫在人生邊上>為我帶來了閱讀的快樂，讓我覺得錢先生和李敖有相近之處---都是如此
喜愛嘻笑怒罵,且才氣高,很會諷刺人,對世事都有些新穎的見解.
書中講社會,講快樂,吃飯...好像一切都能是作者的題材,這一切弄到作者手上,不免就有點
嘻笑怒罵,以輕鬆幽默角度做批判.書中文章風格一致.內容多以一事或一物為題,或以實質
的對象來描述概念然後加以發揮.〈一個偏見〉講述聲音與偏見的關係,〈魔鬼夜訪錢鐘書
先生〉借魔鬼為談話對像來講世人的品格,〈讀伊索寓言〉則以為人所熟悉的寓言作為根
據,去提出對這些寓言的不同看法,同時對現代社會作出反思和批判,指出純真寓言的存在
正好是複雜文明的諷刺. 個人認為,這一類散文幽默感較強,而且諷刺意味最厲害又最隱誨,
若不留神,便很易會在不知不覺間被諷刺了.而〈論快樂〉,〈說笑〉,〈談教訓〉等便是不
以實質對象,直接論述概念的文章.個人認為這類散文的諷刺是比較明刀明槍的,相比前幾篇
散文就較為沉悶.〈窗〉的風格則是十篇之中最為突出的,雖然文中諷刺的地方依然不少,但
其語調比起其他九篇已經溫和不少,感覺上較舒服. 總之,作者多喜歡以簡單事物作發揮對
象,有時候話題會涉及社會上的各種現象.如在<吃飯>中便提及控制人民肚子的政治手段,家
庭中的主導角色-孩子,「有飯大家吃」的共產主義經濟理論,知識的來源-肚子,吃飯和吃菜
的人生觀, 挺有意思的.有此可見作者東拉西扯的本領很高,簡單的一個題目就可以發揮得
淋漓盡致,但亦因此使讀者在閱讀時難以把握文章的主題.
本文接著會討論<寫在人生邊上>的一些篇章,以及表達我對錢先生的看法及感覺.
個別討論
就全書來說,個人比較喜歡<魔鬼夜訪錢鐘書先生><吃飯><論快樂>及<上帝的夢>,有比較多
感想,所以就針對這幾篇散文,發表一些意見.
先講<魔鬼夜訪錢鐘書先生>,作者在靜夜裡,被魔鬼夜訪,與魔鬼談起時局,討論魔鬼的自身
以至人性的好壞,而魔鬼也在談論中,表達了它對當世人類的看法及對自己角色的感覺.
此外,文章內也提及這些文明的悲哀,如所提到的階級意識, 由封建主義的纏小腳到現代的
高跟鞋,又說到現代人' 壞得沒有性靈,沒有人格,不動聲色像無機體,富有效率像機械. 就
是詩人之類,也很使我失望,他們常說表現靈魂,把靈魂全部表現完了,更不留一點兒給我.'
似乎是暗示人類是一代不如一代, 而人像富有效率像機械,也是工業革命後帶來的惡果, 乃
資本主義不人性的一面,假如大家有看過差理卻別林的' 摩登時代' ,定能更深切體會.
' 人群中有魔鬼，人性裏更有鬼性.' 作者認為人不足以與鬼相比,因為它偶爾比鬼更可
怕. ' 看那野心家,瞧那戰爭販子,專門販賣屠殺和戰爭,實是魔鬼無疑. ' 在近代史上不
難發現這情況. 希特勒掀起第二次世界大戰的戰幔,以拯救國民,恢復國譽的旗號橫掃歐洲,
釀成慘絕人寰的悲劇. 蘇聯以共產主義為號召,聲稱要解救被壓抑的無產階級,實際上就是
和美國一樣大搞帝國主義,粗暴干涉他國內政,爭奪全球霸主的寶座. 難道他們都不是以強
者姿態出現嗎? 希特勒是在人群前扮救世主的魔鬼,斯大林如是,墨索李尼如是,以致連邱吉
爾也差不了多少,她們都是鍾情於霸權主義的敗類.
' 他雖然這樣直率,我還得敷衍他幾句:承教得很... ' 這就表現出文明人過份拘泥於禮節
以致做很多事情都欠缺了一片坦誠的真心. 另外作者在嚴肅裏也不失幽默, '只有拒絕我引
誘的人,像耶穌基督,才知道我是誰.' , 不就是暗示其實作者本身也不太知道何為魔鬼嘛?
卻要裝明白,與魔鬼談天說地,原來錢先生也自認是偽善,假道學,否則他就是自認與耶穌看
齊了.
然而從開始到末段,幾乎每一個段落都用了不同的引文來表達魔鬼的背景和特徵,從而得出
諷刺的效果.雖然這些引文不都不約而同地把魔鬼的形象,具體地表現了出來,暗示魔鬼是無
處不在而又變化萬端的. 但作者引文引得頻密了些,使讀者閱讀時不期然產生一種警惕的心
態,因為似乎每一句都有背後的意思,每一句都要求讀者猜謎,每一字都要讀者仔細咀嚼和思
量,看起來便顯得加倍留心了.但同時用引文來提出解釋也使得它的觀點更具說服性,所以用
引文也是無可厚非的,且更能顯示出作者是如何博覽群書,好學強記,出口成文的.一向少讀
書的我,居然能在一篇短短的散文中看足各大名著,盡管只是一少部分,此時此刻,也就不得
不對錢先生佩服得五體投地了,真是有種讀萬書不如讀錢先生之感.
對大家已公認的事實,錢鍾書善於笑嘻嘻地作新穎的見解.在<上帝的夢>裏,他的機智實在令
人難忘,在他筆下的上帝居然是誕生在荒唐的人類都滅絕光了之後才出世的,更不知不覺佔
了不少便宜,這符合也應驗了「天才晚生」的道理,也仿如對聖經創世紀的批判.在我看來,
<上帝的夢>就是錢鍾書版本的創世紀,表達他的個人觀點,例如 '上帝也有脾氣,知道了有權
力就喜歡濫使.' 在作者眼中,造物主和凡人一樣而不是全然無私,愛人為人設想的,因為在
<吃飯>中,他就引白洛訶斯的詩,指出造物主假如是偉大的廚子,專做飯給人吃的話,絕不是
我們的主人翁, ' 這樣的上帝,不做也罷. '作者就是這樣的人,他的異論,相信會令不少人
對他投以異樣的眼光, 很難想像,如果作者生在中世紀,他能否逃過異端裁判所的一劫.同時
又是這般妙論,人生的奧秘又被如此輕易而合理地解開了, 總言之就是 ' 妙筆生輝 ' .
看到<論快樂>,覺得挺快樂. ' 大哲學家,但是誰知道他不也是個大傻瓜? ' ' 是的,這
有點矛盾.矛盾是智慧的代價. ' 這些,作者似乎在講述自己的苦況,的確,單是這本書就不
難發現有矛盾的地方. 原來做個大學者,並非如原本想像中那麼好...
<吃飯>又是笑得開懷,' 有用的東西只能給人利用, 所以存在, 偏是無用的東西會利用人,
替它遮蓋和辯護, 也能免於拋棄. ' ' 一方面是有了腸胃而要飯去充實的人,另一方面是
有飯而要胃口來吃的人. '看到這裡,真不知道大家是想被利用或想利用人. 而吃得過量是
罪過,你會否希望如此? 要應酬才能保住的地位,有人覺得要來也沒用,一但失去又會可惜,
可能這就是人的劣根性---得一想二,總要十全十美,卻不知自己是多麼幸福.
對錢先生的觀感
從胡適那一代人算起，錢先生算是第二代的自由主義知識分子,同時他也應該是一個有個性
的人,全文盡是個人見解,閒談,於是我覺得作者應該是視寫作為一種樂趣,所以他寫起來才
會如此從容,在這本書裏甘居一個邊上人的角色,把他自己的智慧全部融入進去. 在中國這
樣一個具有政治體系,根深蒂固的儒家思想土壤,近代社會變化動盪不已的國家,難得有這樣
的一個人.一個不會隱瞞他對時代的看法,不會對這個現實的世界中正在發生的不公,不平無
動於衷,一個不會對這個世界中醜陋的不合人性的東西視而不見的人,他不可能是鴕鳥,他對
時代飽含熱愛,對不公憤憤不平,對美好的止不住讚美.這本<寫在人生邊上>真是很有體悟,
其見解自成一家之言,同時說明他對生活有敏銳的一面. 那時的中國,正正是需要這樣的一
個文化批評大師.
至此我明白到為何有人說魯迅表現了中國農民的靈魂,張愛玲表現了中國三四十年代都市
男女的靈魂,而錢鍾書則表現了中國知識分子靈魂的真相.當然這裡的知識分子不是全部知
識分子,而是那些比較卑微、自私、小聰明的知識分子.
這寥寥幾篇散文如果也只能算是一些作者對於人生的零星隨感,只能算是一些寫在人生這本
大書旁邊空白的閱讀筆記,那麼假如作者到了要評論起他自己那本大書時,必定精彩得很.
很多人喜歡錢鍾書的文章是他寫的儘是一些閒話家常,不是為了寫大道理而寫,當然他都引
經據典,感覺上就像和朋友傾談一樣.大道理誰都會講,講了大道理使人不覺得是在聽大道理
的是高手.
就是那一點兒' 串 ' ,我愛上看錢先生的文章. 錢先生寫的文章就是那麼有個性, 沒有隨
波逐流,從小事情寫大道理,使得他直至今時今日, 他寫的一切仍為人所津津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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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給我找到阿盛．．．
http://webmessenger.msn.com/ >>好像有點用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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