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樹銀花, 禮堂上掛滿別出心裁的裝飾, 不做作不浮誇, 卻帶有點點的清新感覺。上臺獻唱的同學, 歌聲宛如黃雀般繞樑三日, 響遏行雲。令人拍案叫絕的更是接踵而上, 源源不絕。
今年學校更加破例, 不再強逼同學坐在座位上觀賞表演, 可以自由地會場行走。
莘向諭和計若雷兩個人選擇了一個角落。
剛剛還在埋怨好朋友賢憾打死都不來的莘向諭一看見可勝數的食物時已經把鬱悶的心情拋諸腦後了。
“我聽說, 今年學校不再強逼我們坐在座位上觀賞表演好像是因為要給個面子今年的學生會會長啊! 計若雷, 你說是什麼人那麼有面子呢?” 莘向諭自顧自地吃著說。
“我哪知道?!你是不是發燒燒到腦袋也壞了?” 計若雷把手背貼著莘向諭的額頭幫她探熱。
“計若雷你別胡說!” 莘向諭也不忘瞪了計若雷一眼。
倏然之間, 整個會場燈光都暗了下來, 只剩下一束射燈照著臺上的情深款款的演唱者。
會場黑得什至看不清身邊的人的模樣, 可是計若雷一下子就抓住了莘向諭的手。
“啊……” 莘向諭不禁叫了出來, “是你嗎? 雷……”
計若雷先是被莘向諭稱呼自己的這個稱號嚇得不敢呼吸。
“……嗯。”
兩人的手緊緊地相握著。
驀然一種衝動的念頭湧上計若雷的大腦, 計若雷緩緩低下頭, 配合臺上演唱者的曲高和寡的歌聲, 這一切彷彿是這麼和諧。
莘向諭的手在計若雷的手中扭動了一下, 並沒有抽出。計若雷也透過最微弱的光線看到莘向諭精緻的側臉緩緩閉上眼睛。
計若雷的嘴巴已經低到鼻樑, 快要親到莘向諭時, 就在這關鍵的時候, 計若雷猛地被人撞到, 陰差陽錯親到了莘向諭的臉脥。
一曲終, 燈光恢復了。計若雷偷偷看了莘向諭一眼, 莘向諭臉蛋紅彤彤的, 低著頭一個勁兒地傻笑。
計若雷看見了, 也情不自禁地笑了, 不經意地拉近兩人的距離。
滋滋──
“計若雷, 你聽不聽到……” 莘向諭問。
計若雷沒有回應, 卻神色凝重, 四處張望。
滋滋──
“又來了!”這可不是說笑, 聲音愈來愈明顯, 更好想就在我們頭頂上一樣。
計若雷倏地望上看, 看見掛在天花板上的吊燈正在搖搖欲墜, 就在掩不及耳的迅雷之間, 吊燈就在莘向諭頭頂上爆炸, 急速墮下。
“莘向諭, 小心——” 計若雷一手拉開了莘向諭, 自己卻來不及離開, 任由吊燈的碎片割傷。
在莘向諭眼中, 一塊手掌般大的吊燈碎片就硬生生的插中計若雷的左眼。
“唔!”
“計若雷, 計若雷──!!”
人群聽到爆炸聲, 都紛紛起鬨, 急急逃跑, 為混亂的禮堂造成暴動。所有人都湧向出口逃走, 老師此時此刻都起不了作用。
場內更有一片裝飾之用的玻璃被打破, 秩序盡失。就像末日洪水淹過所有陸地, 沖毀所有靈氣時, 人類趕著逃亡。
混亂的人群不斷沖擊著莘向諭和計若雷, 從他們緊握的雙手中撞著, 彷彿要擊散他們般。
孱弱的計若雷早就抵不住人群, 再加上眼睛受傷, 倒在人群的腳邊。
此時此刻的計若雷才發現從人群的腳邊看上去, 是多麼的可笑。
計若雷沒有忘記右手還緊緊牽住的手, 計若雷想要放手, 可是另一隻手的主人卻反握住他的手, 耳邊更一直有她叫著自己名字的聲音在徜徉徘徊。
莘向諭……
而另一邊廂的莘向諭, 從來都沒有放手的念頭, 隨著計若雷的倒下莘向諭亦隨即被人群撞來推去, 更被人扯頭髮整個人重心一失倒下。
兩人在眾人腳下對望, 一雙又一雙的鞋子在他們的手上踩過, 什至連計若雷的手都被踩破流血了。
“計, 計若雷……” 莘向諭企圖往計若雷那邊挪, 可是沒有成功。
計若雷朝莘向諭作了“放手”的口型, 示意莘向諭快走, 可是莘向諭究終也沒有鬆開過手。
連一毫米都吝嗇鬆開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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