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天氣雖不如北方般寒冷,但到晚上還是覺得陣陣深寒。在順風水運旗下這一個小碼頭旁便有著一所破落的茅屋。茅屋雖破,但在如斯寒冷的天氣下倒也算是一所不錯的擋風閉室。同時陣陣的香氣正從茅屋滲出,原來屋內的人們正在燒一鍋兔肉湯。這所茅屋正是順風水運苦力的安身之所。他們也頗懂得忙裡偷閒,晚上喝著肉湯談天說地,以洗白天的辛勞。
“我就是說阿狗你吃了豹子膽,什麼人不得罪,得罪袁文正那小白臉!”滿口酒氣的苦力阿高說。阿高比阿狗大上十多年,聞說他本來是個跑江湖的人,不知何故竟會做了陸家的苦力。事實上阿高的確虎背熊腰,而且眉宇間有著一份剛強之氣。他平時的工作份量更是驚人,蓋因他氣力比起三四個精壯的漢子更大,只
一兩
個時辰已完成了數人的工作。有一次鄰村的惡霸帶了幾個毛賊生事,阿高一人一杆就將他們打個狗吃屎。不過阿高好酒,又從不提過去,所以說來只有和阿狗最親近。
“我沒有說謊!我沒有錯!”阿狗崛強答道。
“是了是了!你最對了!小子小小年紀就如此固執,將來恐怕會吃不少苦呀。”說罷阿高哈哈一笑又喝多兩口了。
阿狗自看到袁陸二人在林中卿卿我我,心裡總覺有一口悶氣。一言不發竟奪過阿高酒壺不斷狂灌。
阿高也不發怒,看著阿狗因酒辛辣之味咳嗽的可笑模樣,他又禁不住大笑了起來。其他人看見阿狗那逞強的樣子,也忍不住一同笑了。事實上苦力們平時也相處得很和洽突然!門外響起一陣重重的撞門聲,眾人也從笑聲中醒來。是山狗?又不像。是山賊?又絕不敢在陸家產業上動土。阿高定一定神,上前開門看看是什麼一回事。當然他想不到他看到的竟然是她!
陸江南年不過五十,已經練成陸家祖傳推山手。其實以其功力已經足以排名楚地五強。只是今天,他的對手實在太強,縱使陸江南沒有身中軟骨之毒亦絕無可能可逃出生天。但見陸家大堂之內,四周竟然佈滿如野獸般的爪痕!陸江南的斷肢四散在不同的地方,可以想像陸江南根本被那神秘的黑衣人玩弄於股掌之間。
“殺……殺了我吧。”陸江南哀嚎道。原本在一個時辰前,還在生龍活虎的他正倒下就如同一隻待宰之羊可悲地舞動一個沒有四肢的身軀不斷抖動。
黑衣人沒有理會陸江南,他只在回味剛才割下陸江南四肢的快感。本來毫無表情的面上展現了異常滿足的笑容。這一種快感並非殺牛宰豬的冷漠,是一種原始的獸性慾望。看著鐵爪滲滲的鮮血,他竟試圖以舌尖一滴一滴的舐盡它們,可以肯定他的腦筋一定並不正常,甚至可說是瘋狂。
陸江南意識已漸漸因失血變得模糊,只是看著黑衣人的狂態,他突然腦海中想起了一個名字—程玉!
程玉此人是五年前黃山劍派的弟子,其劍法在黃山劍派中可說數一數二,二十歲就曾在’武林英雄試’獲得少才的驕人成績。可惜他天性殘酷,曾在兩次劍鬥中割下對手的四肢,而且更令人髮指的是將幾名出言頂撞自己的同門師弟同樣割斷四肢。這事情引起黃山掌門以及正道不少人的震怒,因此逐出了黃山劍派,其後程玉不忿以圖弒師之際被黃山掌門打敗並削去右手。自此有傳程玉已被仇家所殺,又有說被地方官所囚。
“你就是程玉!你就是那被逐出師門的程玉!”陸江南忽地大喊道。一聽’程玉’兩字,黑衣人全身抖地一震,剎那間就像從甜蜜的夢裡醒來。
“程玉……程玉。程玉已經死了。現在我是程全忠,只會對陳公公盡忠的程全忠。”
陸江南知道程玉真正身份,為求一死,他唯有出言刺激他。”你這禽獸壞事做盡,難怪用一隻人不人,鬼不鬼的鐵手了。活該呀!活該呀!”也不知是陸江南身上劇痛影響,還是什麼原因。本來諷刺別人的說話語氣活像求饒,的確陸江南現在只望一死。
“你成功了。”程全忠又從狂態中回到冷峻,鐵爪一揮!血光四濺!陸江南頭身就此分家 了。一代陸家主人輕易地被格殺了。
回到苦力們的茅屋,阿高發現的不是別人,竟然便是
陸家大
小姐陸嫣紅。
阿高不是蠢人,他一見
陸家大
小姐竟然在如此寒夜倒臥於這苦力居前一定事不尋常,而且看她平時非常注意潔淨,看她如今滿身濺上了污泥,顯然是慌不擇路所至。難道陸家出現了什麼變故?
正當阿高欲上前扶起陸嫣紅之際,一把熟識的聲音響起,他正是袁文正。但見袁文正身後站著兩個陌生的面孔,阿高並不曾看過這兩人。一切事情也奇怪地發生,阿高一時之間也呆在當場。阿高身後的苦力們包括阿狗看到大小姐在門前昏倒也吃了一驚,更吃驚的是袁文正竟然沒即時扶起陸嫣紅。
“大小姐!你怎樣了?”阿狗一時情急竟衝走出來欲扶起陸嫣紅。阿高即時止住,再恭身向袁文正道:
“袁總管,大小姐喝醉了,剛剛倒在這裡門前,我正想扶起大小姐,袁總管就來了。”
“哦?嫣紅喝醉了?你們沒有借機毛手毛腳嫣紅吧?”袁文正眼神從開始時的戒備漸漸變成放心,阿高看在眼裡。連忙說:”當然不敢,當然不敢。”
其他的苦力也隨著阿高急忙澄清,袁文正笑了一笑道:
“量你們也不敢!”說罷扶起陸嫣紅就這樣和他身後兩個漢子交換了一個眼色。接著袁文正身後的武德從身上掏了一錠金子出來沉聲道:
“這裡沒你們的事了,誰敢說出今晚之事壞陸小姐的名聲我就不放過誰!聽到嗎!”話一說完將金子交到阿高手上就隨袁文正一行人走了。
阿高看著手中的一錠金子,不禁作出了可怕的聯想。希望是他自己多心吧…阿狗和一眾苦力一時間呆呆地望著阿高,畢竟他們對剛才發生的事完全摸不著頭腦。阿高從變化間冷靜下來 ,他知道陸家必生巨變,因為他剛才接近陸嫣紅的時候發現她身上一點酒味也沒有!心念及此,馬上向其他苦力道:”各位兄弟,相信大家都知道事不平常吧?適才袁文正只怕鬧大所以才沒動手,大家拾過輕身包袱馬上就隨我一起走,否則恐怕一命難保。”
眾人一時間從腦袋空空,閃進一個可怕的念頭—滅口!阿高的危機觸覺從來沒有人懷疑。只是阿狗心裡更是焦急,究竟陸家發生了什麼事?陸嫣紅會有危險嗎?阿高從阿奇惶恐的眼神已猜出一二便重重一拍阿狗肩膀道:”不要想那麼多,
陸大
小姐沒事的,隨我們一起離開這裡吧。”阿狗年紀雖少,但至少他分得出什麼是謊話!阿狗一言不發,沒命地就衝出門外緊隨著袁文正所走方向去了……
鬼哭林離陸家大宅若十數里,此林連綿楚地四川一帶山區,相傳林內有不少猛獸聚居,而且傳說更有’山鬼’的存在。每年的炎夏夜裡,總會聽到一陣如獸如鬼的咆哮之聲,即使是幾十里外的村莊亦可聽到’山鬼’的呼號,由於略似哭聲,故此林有鬼哭林之名了。即使是獵人也只會選在白晝進林外圍的範圍狩獵,從來不敢踏進鬼哭林的深處。蓋因在好幾十年前,獵人曾經發現一頭吊晴白額的山虎被硬生撕碎的屍體掛在樹林之上!經此一事,村民更相信山鬼是的確存活在鬼哭林內,牠們也許甚至是此一片密林的守護者。
不過今天有四個人卻不怕什麼山鬼,因為其中三個人也正好是’急色鬼’!只見袁文正,武明,武德二人抱著陸嫣紅來到這鬼哭林內。三人心想反正也要殺了此婊子,何不在殺她之前來個快活一下?既然有了決定,三人就抱著因軟骨散發作昏迷的陸嫣紅來到鬼哭林。袁文正知道村民一到晚上就絕不敢接近鬼哭林,在此強逞獸慾保證沒有人來騷擾,豈不美哉?軟骨散本來就不是藥性重的迷藥,陸嫣紅從模糊的意識中漸漸醒過來。驚見兩個陌生的大漢正赤條條站在物前,一旁的袁文正手持火把發出奇異的微笑。
陸嫣紅來不及對眼前景象作出一個反應,她的衣服已被武德硬生撕破!武明在一旁對袁文正說:”好兄弟,我們先幹她個翻天覆地,之後再交給文正你處置這婆娘。”袁文正面上浮出不亞於程玉的冷酷,只聽他淡淡道:
“兄弟,慢慢享受!待你們享受完,才讓我一掌轟斃此賤人。”一看陸嫣紅,袁文正就會想起他的娘親,一個該死的娘親!。
陸嫣紅實在不敢相信,她將自己最寶貴的東西送給眼前這個人,但他不獨毒害她父親,甚至對自己被姦污不為所動,更想將她致諸死地!陸嫣紅漸漸感受到四隻放肆的手在自己身上亂摸,充滿著污穢的身體正不斷向自己的嬌軀逼近。接著是一陣強烈的撕裂痛楚!她痛哭,她大叫,她悲鳴,她掙扎。可惜在這鬼哭林不會有任何人經過,落落密林,痛苦的慘嚎無遠弗屆,整座樹林也聽到陸嫣紅的凄厲呼叫。袁文正冷眼看著武明,武德在享受淫慾,心下不禁竟生出一種復仇一般的快意!
只是這短暫的快意並不長久,因為鬼哭林內忽地竟傳出一陣只有炎夏方可聽得到的獸叫!正向著袁文正四人急速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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