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莘向諭, 你快過來!” 坐在廳子拼拼圖的計若雷放開嗓子大喊在廚房的莘向諭。
“怎麼了?”莘向諭探出半個身子, “你這臭小子是不是故意的?! 跟你打賭輸了就強迫人家來煮飯給你吃, 可是又一直打擾我, 你是不是找死?!”
“不是啦, 快來快來!”
“怎麼了?” 莘向諭把圍裙脫了, “幹什麼?”
計若雷指著面前的拼圖, 又用另一隻的手背貼著自己的額頭:“你說是我瞎了還是拼錯了?”
“什麼?” 莘向諭不解地說: “這拼圖怎麼了?”
“好像少了一塊……” 計若雷解說, “我拼了幾個星期了, 一直都把它放在桌子上, 又沒有打翻過, 怎麼會不見了呢?”
“真的? 拼了幾個星期了? 真的要恭喜你了, 拼了幾千塊才發現缺了塊那麼該死啊你。”莘向諭調侃計若雷說。
“去死!” 計若雷輕輕打了莘向諭一下, “你在煮什麼? 糊了是不是?”
“嗯? ” 莘向諭先是愣了愣, 再有反應, “啊啊啊啊啊啊, 我的菜啊──!”
天已入夜, 烏雲泛濫。黑漆漆的烏雲把滿天的星火淹沒了, 只剩下零丁的街燈在孤零零地躊告。路上的行人也躲回家裡, 整條街只剩下莘向諭一個人。
看來天快要下雨了吧?
莘向諭抬頭看了一看, 決定加快腳步回家才好, 否則呆會又要被淋濕的。
急步走著的莘向諭倏地停了下來。
這裡……
是別冀住的地方。
剛好在莘向諭抬頭的一瞬間, 住在二樓的別冀也走到窗前打開窗。
莘向諭霎時驚惶。
別冀也看見她了! 兩人的視線在空中觸碰在一起。
她怎麼會在? 別冀心想。倏地, 別冀轉身走回屋子裡。
在莘向諭眼中, 別冀就像看見一個蟑螂一樣, 恨不得馬上離開般。
想到這, 莘向諭心不禁一酸, 馬上轉身離開。
當莘向諭的影子在街轉角中消失時, 窗欞前出現了一個欣喜的人, 但是欣喜只是一刹那, 手上的紙飛機都礙住了了。
莘向諭, 你怎麼走得那麼快? 快得……都把我忘了?
小雨點一滴一滴地落下, 卻沒有人留意到在街燈照耀下, 在街的另一個轉角, 有一個身影拿著傘子。
轉進街角的莘向諭深深吸了一口氣, 逐漸跌入回憶的懸岩……
“其實, 你的名字不是三個字的嗎? 莘……” 計若雷還沒說完, 別冀就揪起他衣領。
“你, 到底……” 別冀收歛了下, 但依然有一種威嚴在此,“你到底是怎麼知道我的事的?!”
“別冀, 答應我一件事, 我會幫你保守秘密……” 計若雷毫不在意自己被別冀揪起, 只是淡淡地說。
“……什麼事?”
“離開莘向諭。”
“什麼?!” 別冀手上的力度打緊了, “計若雷, 你再說一次!”
“我說, 離開……莘向諭, 你明明就知道你不會不能不許喜歡莘向諭, 你為什麼還要這樣對她?” 計若雷氣勢不減, 理直氣壯地說。
“你給我說清楚, 我怎樣對莘向諭了?” 別冀徹底被計若雷惹火了。
“你明明知道──你永遠都不可以跟她在一起, 你還令她對你產生感情。既然你不能給她什麼, 你什麼也給不了她, 那你為什麼又要這麼對她, 對她哪麼好, 令她誤會?! 你這樣算什麼? 算什麼男人?!”
“……” 別冀緩緩放下計若雷。
為什麼?
為什麼我和別冀的感情那麼脆弱? 脆弱得……
一段對話已經把我們之間的所有摧毀得一乾二淨。
不知不覺之間, 雨已經把莘向諭淋得濕溽溽, 可是都不足以令莘向諭清醒過來, 一直站在兩中沉溺在這回憶的旋渦之中。
驀然, 一把傘子為莘向諭擋去所有攻擊她的敵人。
“莘向諭, 你這樣會著涼的……”
莘向諭緩緩地抬起頭, 計若雷的臉就近在咫尺。
“計若雷?” 莘向諭正為計若雷的出現而懷疑, “你為什麼會在?”
“我看天好像要下雨了, 所以追出來想給你傘子。” 計若雷坦白地回答。
“那麼, 那麼……剛剛你有沒有看到……” 莘向諭還沒說完, 計若雷就爭著先說:
“你看你, 滿臉都是雨水, 我一出門口已經開始下大雨了,可是我才帶了一把傘子, 害我又要送你回家之後再可以回家啊!” 計若雷佯作輕鬆地說, “快走快走, 這裡好多蚊子啊!”
“啊, ……嗯。” 莘向諭點點頭回應說。
計若雷和莘向諭擠在同一把傘子下, 走了不知多少個轉角, 留下一個身影提著傘子, 手中寫滿字的紙飛機逐漸被揉皺。
莘向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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