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世輕狂同人：歌與月(中上)

聽到聲音的瑤歌勉力抬頭看去，二十多人形成半圓圍住他們，即使再痛得眼前一陣昏亂也可認出是他們昔日的同伴。

他咬緊牙關試圖從地上爬起，可是一波又一波快把他的意識撕毀的痛令他動作一嗆，幾乎趴回地上，他倔起性子，怎樣也要站起來，再痛也要和瑤月一起面對。他跌跌撞撞地試圖起身，按在地上借力以撐起身體的手抖個不停，粗重的呼吸愈發急喘。

廢物十一班為首的四名小隊長冷眼看他痛苦無力的掙扎，其他學生間或不忍，但一想到他們背叛了班長就無法原諒，若不是班長，瑤歌和瑤月早在一班的逼迫下死了，班長不但對他們有救命之恩，還教導他們高深的武藝､讓他們變強､變得自信，可是眼前這二人忘恩負義地無情背叛。這樣的他們不值得同情！

歐陽玨不忍地注視二人的狼狽，瑤月和他一直擔任班上的奶爸奶媽，為了能適時救助同伴而一起拼力練習，而瑤歌是除了四位長官、落雲帆和他，班中第一人，帶領沒有了他們的同學繼續鍛鍊，這樣子的他們怎麼可能是叛徒？他們怎麽可以背叛班長？他眼露痛苦地看著他們，這麽明顯的痛苦難得自然入了身邊同學的眼中，廖楓魂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回望他眼中的安慰和其他人無言的支持，再望了望前站立不穩只能依倚著變大的黃金獸的瑤歌，他深吸口氣，微舉法杖，低聲說，「大治癒術。」

點點白光瞬間飄向站也站不穩的瑤歌，雖然不懂瑤月為什麼不施展光明魔法救助她哥哥，但這是他作為曾經的同學最後的情誼，此後他們再無相干。

不意旁邊的瑤月眼瞳一縮，竟飛快擋在瑤歌面前，承受所有治療。

歐陽玨臉色一變，對著她就是一聲喝問，「瑤月，你在做什麼？」

她咬牙，清純的小臉轉眼間變了樣子，帶上一抹極其不合襯的嘲諷，「幹什麼？是我該問你在做什麼？大治癒術？好一副仁慈施恩的嘴臉，你們巴不得殺了我和哥哥，現在來這裡也是知道我們的行蹤吧，我們不需要你們的施捨！哥哥我自己會救，不敢勞煩狼牙傭兵團的首席光明魔法師！」

「你......」歐陽玨心疼地噎言，為什麼他們會變得這樣，還是說他們從未真正認識過他們？

「好一個給臉不要臉的賤人！」暗西怪聲怪氣地說，昔日殘碎的情誼從她語出惡言後徹底化灰，就當當年的他們瞎了眼才會把他們當同伴。

「混蛋！」「我們瞎了眼才會當你們是同伴！」「你比那個惡心的月如初還要惡心！」「早知道當年就該讓你們死掉！」「說不定別人一開始就在作戲，裝模作樣的倒是逼真！」

聲聲喝罵出自廢物十一班學生口中，他們對曾經承認他們是廢物十一班同伴一事為恥辱。

「我就說你們這趟來不安好心，總算露出真面目了嗎？」瑤月輕諷，清純柔美的臉徹底扭曲。

「媽的！你......」巖峰氣極，連粗口也爆出來了，他把手袖挽起來，一副想揍人的樣子。

瑤歌瞬間把瑤月護在身後，強忍痛楚冷著一張臉說，「要打就跟我打。」

「怕你不成。」巖峰低吼。

廖楓魂沙啞的聲音此時從後傳來，巖峰的動作頓時停下，「既然這麼厭惡我們，為什麼以要洛神門徒自稱？為什麼要救狼牙傭兵團的人？」

他們紛紛一怔，瑤歌和瑤月輕咬下唇，不愧是廖楓魂，好不容易拉開的話題在他三言兩語下又回到正軌。

見他們不語，他啞聲繼續質問，「你不讓歐陽玨替瑤歌療傷是覺得我們假惺惺，那為什麼你不出手？寧願救不認識的人也不願救自己的哥哥？」

瑤月幾乎咬破嘴唇，「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什麼洛神門徒､什麼狼牙傭兵團？你們來就是說這些不知所謂的說話嗎？若是的話，我們沒話可談，不奉陪了。」

他牢牢地望著他們，冷靜地繼續，「瑤月，有沒有人跟你說過，你和瑤歌都不懂說謊。」

兩兄妹臉色一變。

「瑤月､瑤歌，你們到底隱瞞了什麼事？」歐陽玨不死心地問。

他們連番的質問像是最後一根稻草，逼出她的失控，她尖聲叫說，「沒有隱瞞！我們就是討厭她！若不是她，我們還在主人身邊，怎會淪落到今日這個地步？我們是為她好，我們沒有做錯！她嫁給主人才是正確的､才會幸福的！你們根本不明白！」

尖銳的叫喊聲迴盪著，眾人的眼神開始流露不屑。她卻還在帶著泣聲訴說自己的委屈，「她怎麼可以這樣？她是主人的妻子，我們跟隨她身邊這麼多年，她卻把我們丟下了，她怎麼可以......？」她緊抓瑤歌的衣服，痛苦得不能自已。

「你還未回答，為什麼要以班長的門徒自稱？為什麼要救我們的人？」廖楓魂冷靜到冷淡的聲音步步進逼。

「因為我們後悔了，班長眼裡面不再有我們了，你們知不知道這是什麼感覺？在她眼中，我們什麼也不是､什麼也不是......」她豁出來叫喊他們心底最深的痛。

她剜心般的痛是那麼的狠烈，是那麼的絕望，前方的一眾人卻愈發冷漠了，對這種只覺得別人錯自己無辜的人連多說一句也是浪費唇舌。

暗夜冰冷的瞪著還有臉痛苦怨怪的二人，狠絕地擱下話，「滾出鳳凰城，滾出我們的視線，否則死！」

語落，他轉身離去，這種人連看了一眼也髒了自己的眼睛。

其他人也不再看他們，就像三年前一樣，連一個眼神不再給他們，當最後一人的消失在他們的視野中時，瑤月再也抑制不到心中的痛苦，嗚咽地啜泣，「我們沒錯､我們是為班長好......」

「瑤月......」瑤歌強忍體內爆發出來､痛得只想死的錐痛，轉身攬住妹妹緩緩滑坐到地上。

「哥哥､哥哥，我好想班長､好想他們。」她緊緊抱住哥哥，清秀的小臉盡是淚痕，「為什麼我們不是人類？若我們是人類的話，多好。」

瑤歌心一抽，她的疑問同樣是他心底的疑問，也是渴望。

如果他們是人類......

他輕輕地閉上眼，心痛地聽著妹妹的哀傷，唇中再抑制不到上湧的鮮血，濕熱的液體從唇邊滑落。

黃金獸一左一右趴在他們身邊，在這片大陸上，他們的言語無法傳達，只能靜靜相伴。

彼此舔舐傷口的他們卻沒發現，遠方一抹黑影震驚地望著他們，然後在不驚動他們的情況下悄然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