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dsno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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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 年 10 月 28 日  星期五   晴天


2011-10-28 分類: 未分類

人在異鄉過牛一,人生地不熟,本來就打算吃頓好的、買點小禮物自娛一下算了,豈料今年居然可以和至親過。

媽媽早前申請了入台證,蔥因高考而分身乏術,無法結伴外遊。媽思前後想,咬牙報了台灣四天旅遊團,原因是因為不想浪費辦入台證的費用,那時我很想吐槽:為了幾百塊再出多數千元,浪費這詞是不是要重新定義?結果她就這樣,挑了我生日前後幾天的長假,一人乘團赴台。她身邊的朋友都無語,才不見兩個月就飛過去為女兒過生日,到底是溺愛到甚麼程度......

結果,二十六的那天,她的旅行團才遊到台北。約了晚上隨團去泡溫泉,我下午草草上完了課,就奔到車站擠公車,下午的台北天灰灰的,雨絲紛飛,我被擠在數人中間,眼前的是一個中年婦女粗白的手臂,車中搖搖晃晃的下山,我忍著胃中升起的不適和脾氣,看著窗外掠過的樹影。那粗白的手臂在我眼前晃來晃去,我的牙愈來愈癢,真想一口痛快的咬下去。莫名的脾氣急於找到出發點。

好不容易到了士林,拐來轉去好不容易找到了上北投的公車,本來約四點半在溫泉會館等,一通電話過來,傳來媽氣急敗壞的聲音,她們旅遊團有延誤。那時,我已坐上公車,搖搖晃晃駛向不知名的地方。我有點惘然,生日該是這樣的嗎?幾乎每年的生日都會樂極生悲,今年也不外乎嗎?

坐了半小時,我心裡有點慌,探頭問司機甚麼時候到,司機瞪大了眼,吼著:「你坐錯方向啦!」

在不知名的地方被放下,雨絲依舊的飄著,街上走著還穿著校服的小孩,嘻嘻哈哈打我身旁走過。那時心裡五味雜陳,坐了半小時才意識到坐錯車,何XX你的遲鈍真他媽的無可救藥!你的方向感是不是在出生時遺忘在你媽的肚子裡?!死死底氣拖著腳過對面馬路候車,氣到極點反而說不出話來。終於等到正確的車,看著剛才已看過一遍的景色,當時,我唯一的希望就是誰千萬不要在這時打電話來,我怕自己無法控制。

由三點坐到六點,實實在在的遊了半日車河,公車在蜿蜒的山路上左拐右轉,在一盞山腰街燈下落車,雨絲在昏黃的燈光下夾著點蕭涼的意味,山內沒有半個人,只有硫磺的氣味。我走著濕滑的山路,拼命的爬上山坡,找到了溫泉會館,在店員刮人的目光下等著。這時電話又響,媽的聲音急得語無倫次,臨時行程又改,恐怕要一個小時後才到。她甚麼都不理了,說句,溫泉不泡了,咱們自己出去玩。

在她氣急敗壞的情緒,我的心漸漸平和下來,甚至放鬆到慶幸自己遊了半小時車河,見識下台北,不然還要等多半小時。

相約在地鐵站,一相見,我就被拉入懷中兼被捧著臉親,我沒有太大的反應,但心裡小小泛甜。

那時,離我的生日結束還剩不到四小時,結伴逛在西門町的街頭,品嘗台北地道牛肉麵,那個毫無偽裝、智障白癡的我就笑嘻嘻地出現了,那個自我一別香港後就從未出現的真我。她仍在不斷低罵導遊、大吐苦水,我就靜靜的聽。

晚上,旅遊團在十一點回來了,媽要我別回校,就跟她睡一舖。可是波折又起,同房的女生不願意我留宿,媽把我推入廁所,叫我洗澡,她來解決。我聽了半響門外,說話的聲音沒了,草草洗過,一出來,房中無人。我站在房中,聽到她在走廊跟人說話,不斷在哀求那女生,見那女生態度強硬,她又改而求另一包起雙人房的團友。語氣哀婉之極,姿態卑下得不能再低。我看著心裡百般難受,衝出房,拉著她,說:「我回去。」

她又急又亂,說:「天黑你一個女生回去,我不放心。」我有點倔,寧願睡街也不願意見她為了我而求人。她想了又想:「你睡房,我到酒店大堂睡沙發。」「不行。」「那我們乾脆不要睡,一起在大堂等天亮。」我實在忍不住了,一直以來的懦弱膽怯不知被丟到那兒,跑到那女生朋友的房間,著媽不要說話,她急起來表達不清。然後我拉起笑容,對那些女人說:「三位姐姐,我有個建議,不如在你們房間加張床,錢我們出,你們讓那間房給我們。」那「姐姐」二字,說得媚惑之至。

她們有點動搖,這時,她們同行的男生進來,聽了之後說了句就讓給她們吧,三個女生態度一百八十度轉變,連加床出錢都不要了,大說:「我們是看這位妹妹可憐......」「不過有保險問題喔,你們不要說我們知情喔.....」「我們就裝作不知了,呵呵。」我不深究她們的態度,目的達成就行了,熱情的拉著她們說「謝謝姐姐,你們真好人」。那時,我才知道,我也做得出。

兩人安頓好,躺在床上已是一點了。媽心有餘悸,還未平靜,不斷感嘆自己年老退化,吃不得驚。我聽著,心裡很不舒服,我不喜歡她經常把老字掛在嘴邊,這樣真的會老,心境老了就是真的老了。但是,我不作聲,因為同時也明白到年齡大和身體的退化,是會讓人有此感覺的。

她突然想起甚麼似的,從行李中翻箱倒櫃的翻出一件細心褶好的羽絨背心,可以兩面穿,那上面是白底紅黃藍三色的大花花,像兒童或長嫗喜歡的色彩,我看著這強烈的視覺沖擊無言。之前曾問蔥這衣服好看嗎?她沉默了一會說「你一定不喜歡。」但實際看到的話,還是太有沖擊能力,令人看個三十秒就會產生幻覺。

迎上她期待的目光,我把話吞回去,說:「這背心很暖,不錯。」她舒眉一笑:「在宿舍穿好,山上冬天冷。」

兩人看著天花板,她說:「唉,難得你生日,甚麼事都不順心。」我說:「比起一個人大吃一頓,我寧願有你伴我度過。今天的意外,令這段回憶更難忘,不是嗎?」她在我的開解下,也漸漸的放下了。她不知道的是,我已經收到了最棒的生日禮物,這份禮物不會溜走不會變質,掬在手心,暖在心頭。是你賦予我的誕生,我的每年生日都是你經歷身為一個女人最痛楚的日子。我的一切優點,都是你的教晦。是你教我寫字,教我正直守禮。我的身心,都是你用血用愛,一點一點灌溉而生的。

那花花綠綠的背心,背後的意識我知道。你不願意見我欠缺這年齡該有的活力,所以希望我能穿得花俏一點。龍應台<<目送>>中有句:「我慢慢地、慢慢地了解到,所謂父女母子一場,只不過意味著,你和他的緣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斷地在目送他的背影漸行漸遠。你站立在小路的這一端,看著他逐漸消失在小路轉彎的地方,而且,他用背影默默告訴你:不必追。」

我在掙扎在人生的春天時,你已漸漸步入冬天。目送著你漸行漸遠的背影,我無能為力。但是,像羅力威<<尋找的是你>>那歌中,我能做的,只是用我最大的勇氣,把你的愛寫在文字裡,一筆一劃、一字一淚,你充滿嘆息的一生,你對我的傾注所有,我只能用我的文字,鉅細無遺的記下來。人很善忘,唯有我所重視的人,我不願忘記。而且,文字會定格你的青春,讓我和你的距離濃縮成一張相片,讓你的微笑,不舖上歲月的痕跡。

謝謝你,把我帶到這世界。能生為你的女兒,我很幸運。

 

 

 

 

 

 



2011 年 10 月 24 日  星期一   晴天


2011-10-24 分類: 未分類

我喜歡逛博物館,這個活動對我而言是一種娛樂,就像其他青少年喜歡唱K、逛商場一樣。

這幾個月內,有個目標就是把台北的博物館統統看過,前幾星期還挺有動力,現在完全適應了環境加上時不時的雨天,連想出門的動力都沒有,週末就在宿舍、漫畫店和食店三點徘徊,生活過得宅得不能再宅。幸好我身體接受不了泡麵,不然連踏出宿舍的動力都沒有了。

至今為止,去過了台北天文館和台灣博物館。天文館嘛,好像自我小學去過尖沙咀那個以後就完全沒接觸過,台灣和香港的一個小分別就是,論城市規劃規模,香港完整而明朗,天文館有全天幕投影甚麼的,建築也新穎獨立,地標甚麼的比台灣多不少,台北除了個101外好像也沒有甚麼突出地標;台灣的城市規劃麻雀雖小,但五臟皆全,甚至許多地方模糊得看不出土地利用,像喘息的隙縫。

台北的天文館位置偏僻,和科技館毗鄰。我去的那個下午正好是閒日,整館小貓三兩隻。買了學生票,才新台幣十元,等於港幣三元左右,上哪找啊......館分四層,第一層是地球月球和其的自然氣像,值得一提的是館內有很多模擬的設施,龍旋風、日月蝕、月球模型,我玩了又玩,不亦樂乎。第二三層是太陽系至宇宙、古今天文學和星座神話,這些全是我極感興趣的範疇,看多少遍都不膩。

宇宙的星雲星狀圖,奇詭幻變,像打翻了的調色盤,色彩珣爛,美得讓人屏息。我在三樓見到一幅落地大屏的星系圖,忘了是不是銀河系,深邃的墨藍上,分佈著不同的星系,如珠光粉末、水銀瀉地,流光幻影的星雲中,我看到麥哲倫星雲、蟹狀星雲、蛇夫座、天鵝座.......那時,我好像已脫離了地球上累人的地心吸力,離開了限制意念的一切桎梏,翱遊在宇宙的懷抱,追溯真正的解脫。

等我回過神來,我的淚正劃臉而過。這種對天地萬物、宇宙大神的敬仰和感動,不知不覺盈滿心間。

就這樣,我癡癡的注視著,感受著身體不斷顫抖的共鳴,直至閉館。

台灣博物館的前身,是日本政府為了紀念臺灣總督兒玉源太郎與民政長官後藤新平而建的紀念館,外觀建築歐式,但內裡窗明樓靜,沉木白牆,處處透著日式禪味,看展館前,整座博物館也值得細細把味。台灣博物館是綜合博物館,展出包括台灣的地理環境、風土人情,不得不說,台灣真的好美,荷蘭人的一句「福爾摩莎」說透了。物種豐富得如同熱帶雨林,阿里山日月澤山水共舞,一望東邊,就是太平洋。至於台灣的原住民族,我這學期修了<<原住民神話傳說>>,幾乎每節課都是驚艷,他們的祖靈信仰、他們的生命觀,原始而睿智,我甚至覺得,台灣人的活力和熱情,就是由原住民的精神撐起的。

台灣博物館的地下,有一個位置,屏幕上不斷播著影片,我走得累了,就坐著休息,無心看起影片<<±2℃>>來。一看,又是眼眶泛紅。

 

 

看著這些地方,你會覺得,就算這個被人類推到崩潰邊緣的地球,現在多麼醜陋、多麼令人灰心,仍是很美的;就算在等待世界末日的這一刻,我也忍不下心把它們都摧毀。就像嘔心瀝血所創造出來的作品,就算它正遭風化侵蝕,我也想問一問神:身為創造者的你,這刻是不是亦看著自己的作品,無言地出神著?

 

 

 

 

 

 



2011 年 10 月 3 日  星期一   晴天


2011-10-03 分類: 未分類

可能真是「開口中」,星期四得知香港打八號風球,陽明山上天朗氣清。和蔥網上聊天,他正苦於無法出門,在餓死和落湯蔥之間決擇,那時我還揶揄他這是個「To be or not to be」的問題,然後在她的罵聲中下樓食飯。

好吧,星期五晚上開始就已經開始下雨,雖然不大,但是一伴上陽明山上特有的強風,風雨就無孔不入。那時我正提著雞腿飯,撐著那把不停被吹翻的破傘,一步一步爬上山坡,擦身而過的女生們都瑟縮在一塊,不停尖叫。當時我的心境很平靜,如果說尖叫是因為濕身,那麼早已全身濕透的我唯一尖叫的動機就是為了雞腿飯不要入水。

這場大雨,由星期五下到星期六,由星期六下到星期日,由星期日下到今天,風雨勢不但沒有緩減,反而愈來愈強。結果,今天停課。

見識到陽明山上的颱風如何厲害,讓我覺得甚麼香港的八號風球都是小case,這邊根本能算是十二號風球。在校園內移動,擔心的已經不是濕不濕身的問題,而是會不會被風吹倒。昨晚躺在床上醞釀睡意時,窗外一直傳來女生此起彼伏的尖叫、男生的低吼,加上風嘯過的呼呼聲,成了奇特的安眠曲。

這個週末完全窩在宿舍度過,讓我這兩天就看完<<十二國記>>,這是先有小說後有動畫的作品,描述一場氣勢磅礡的成王之路,非常好看。裡頭有一個角色,猿,作為主人公的心魔存在,不斷不斷的像惡魔叮嚀一般提醒著主角內心的黑暗面,主角最後糾纏在對朋友的相信和懷疑下,鼓起勇氣,砍殺了自己的心魔。主角陽子說了句:「我去相信別人、對別人好,這和他會不會背叛我沒有關係。我只是單純的想對別人好而已。」

看到這裡,我如雷轟頂。

找到了自我之後,陽子由那個驚惶恐懼、歇斯底里的女高中生,一下子蛻變成沉著內斂的王者之範,極有人格魅力。這讓我不禁想起心協的老成員,大二時就成長斐然,不知現在當上了會長,又會變成怎樣一個人?

其實我一直在找我的自我,我總是把持不定,自己要變成怎樣一個人?要怎樣才能過得自信、優雅,不因為矛盾的左右而焦慮不安?如何才能擁有屬於我的人格魅力?

改變總是痛苦的,我在想,是不是我當初離開心協,因為我已害怕了那種改變的痛苦?

直到了現在,我亦常被矛盾左右,我寫日誌到底是為了抒己情還是昐回應?我極有待改善的人際關係到底想合群還是獨處?我想成為別人的知己卻為何又付不出真心?這些不是零和遊戲,我知道,但是我沒有辦法找到答案,連模糊的方向都沒有。

但是我不想放棄,就算是我曾經經歷過一百個背叛我傷害我的人,我也想嘗試去相信下一個,儘管很難,但想去努力。因為錯是錯在傷害自己的人,如果用這個理由去不信任其他人,那麼自己不也變成了傷害人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