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一點風都沒有, 連大樹都懶得動了。
炙熱的陽光把大地都染得金黃色, 初夏都是濕漉漉的, 四處都洋溢著鹹重海水味。
他又一如既往的經過那小野菊, 淡然一笑。
上次放的傘子還在這裡。
他蹲下。
就在這野菊面前。
別冀又去比賽了。
莘向諭一個人喃喃自語說。
她走在石頭路上, 不由自主地數起地上的石頭來。
今天, 真是一個好日子!
倏地, 她看見離她不遠的少年正蹲在路邊。
莘向諭正在考慮要不要上前打招呼。
可是, 如果他又跟自己討論起那天的“一千年約定”, 她該怎麼辦?
她會……
“你怎麼又在這?”這次, 竟然是他先開囗。
“啊……”莘向諭頓時怔住, 吞吞吐吐地說: “我……我只是路過而已。”
“……” 計若雷微微轉過頭說, “那麼……你快走吧!”
趁他改變主意前, 否則……
良久, 他都聽不到離開的腳步聲。
他駭然轉過頭。果然還在! 她正站在他面前, 微笑地看著他。
“你終於肯轉過頭來看我了!” 莘向諭笑說。
計若雷馬上把頭轉回去, 繼續用後腦勾對著她,“不是已經叫你走的了嗎?”
莘向諭不想看到他的背影, 於是就蹲在他旁邊, “這傘子是你的?”
“……” 計若雷不耐煩地別開臉, “也許吧。”
“哦哦, 原來如些。” 莘向諭托著下巴, 認真地點點頭。倏地, 計若雷聽聽到自自己左耳響了一下。
“你又怎麼了?” 計若雷忍無可忍地對莘向諭咆吼。
“怎麼枯了一點?” 莘向諭大驚小怪地喊, “一定又是你了!”
“關我什麼事?!” 計若雷反問。
“一定是你的傘子擋住了陽光, 讓它沒有陽光照下來!” 莘向諭連忙把傘子拿開, “你有沒有常識? 大部分的植物一般最基本都需要陽光, 雨水和泥土啦。沒了陽光, 你要它怎麼辦?”
“沒了陽光, 你要它怎麼辦?”
計若雷愣住。
“沒了陽光, 你要它怎麼辦?”
“莘向諭……”
“怎麼了?”
“記好了, 我叫計若雷。”
計若雷? 莘向諭茫然地咀嚼著這個名字。
沒等莘向諭反應過來, 他就起身離開。
“啊啊, 計若雷, 你等等!” 莘向諭朝他背影大喊, 可是他卻沒有因為她的話停下。
“那麼這把傘子, 送給我可不可以?” 莘向諭又對他大喊。這次計若雷一樣沒有停下, 但是卻對她喊了一句: “你喜歡。”
莘向諭, 是你。
讓我改變主意的……
是你。
莘向諭沒理由地感到喜悅。
計若雷……
怎麼那麼熟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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